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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沖他那病弱的軀體,甚至在身為太子監國時期,都虛弱的無法親自處理朝政,而是由東宮的官員代為處理,就會發現,李弘的疾病跟猝死,絕不是跟武媚有關,如果有關,武媚會給東宮官員代替太子處理朝政的機會?
站在蓬萊殿武媚寢室的李弘,揣摩著歷史上的李弘當時的處境,他發現,哪怕是在歷史上的李弘身體最為虛弱的時候,他的太子地位也是無人可撼動,絕對是皇位繼承人選上的絕對意義上的一號種子。
但誰也不會想到,歷史上的他會英年早逝,而後給了武媚更多的機會來把持朝堂。
歷史上李弘還死在了李治的前頭,加上李治無法治癒的眩暈症,武媚把持朝堂,身為第二順位繼承人的李賢,此時自然是有一顆耐不住寂寞的心,權利的野心漸漸滋生。
如果循序漸進,或許李賢被立為太子後,就將會成為大唐的下一個皇帝,但他太過於操之過急了,為了得到權利,甚至不惜與武媚對立,接下來的局面不用想都知道,一個把持朝政多年的皇后,面對一個剛剛被立為太子不久的菜鳥,這一場朝政之戰的勝敗,沒有任何懸念,武媚勝。
李弘心裏面快速的梳理著上一世這兩口子之間的恩恩怨怨,快速的計算著,當著母后武媚的面,如何回答父皇讓自己監國的話語。
「兒臣監國也不是不可以,但……那邊還有一大堆事情沒有處理完呢,就算是兒臣監國,您以後也得注意身體,趕緊好起來吧,不然監國多累啊。」李弘模稜兩可的話語,說的李治直皺眉,武媚直翻白眼。
「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還沒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呢,這次讓你母后急召你回來,就是父皇的主意……」
「其實您下召一樣好使兒,沒必要打著母后的幌子,兒臣也會披星戴月、火急火燎的趕回來的。」李弘撇撇嘴,雞毛撣子就在這時候飛了過來,沒地方躲,只好硬挨一記。
「你就不能聽你父皇把話說完!」武媚手裡的雞毛撣子有些晃眼,看著李弘變老實了才收回來。
「讓你回來,是父皇想趁還有機會,讓你多多學一些如何處理朝政的經驗,不然如果父皇有個三長兩短的,都沒人教的了你了,雖然平時有些小聰明,但奈何性情不穩,容易衝動,不適合治理朝堂之上的眾臣子。」
「是,父皇教訓的對,兒臣謹尊教誨。」李弘在雞毛撣子的威勢下,老老實實地說道。
腦海里卻不由自主的想起,歷史上的李治,就曾經在發病的時候,把歷史上的李弘叫到身邊囑託過,言語之間,大有禪位之意,如今這一歷史情節,不會就是自己處在的當下吧?
但此刻好像情節不對!父皇只是讓自己監國,而並沒有提及歷史上的禪位一事兒!難道自己被史書騙了?不可能吧?
「過得幾日,等父皇身體好些了,再下召頒布,任命你為尚書省尚書令,征戰安西一事,立下如此之功勞,足以讓你與先帝媲美了,也該讓你享有與先帝一樣的榮耀才是,父皇不是小氣之人,該是你的,朕都不會少給你的。」李治咳嗽了兩聲,說這話的時候,本來還稍顯暗淡的眼神變得明亮如星辰,閃爍著睿智與沉穩。
「還有,那個裴婉瑩可是裴行儉的女兒,你那點兒小心思收斂著一些來,別把人家逼急了,要懂得循序漸進,知道嗎?」武媚接過李治的話茬說道,只是語氣相比起李治來,對李弘顯得要有威脅的多。
武媚的話語先不管李弘聽著受用不受用,最起碼李治聽的是神情舒適、極為滿意、極為受用。
李弘聽的是直搖頭,這兩口子有意思啊:一個給予「事業」上的金玉良言,一個給予「愛情」上的諄諄教誨。
「是,兒臣知道了,謹尊父皇與母后之命。」李弘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好了,時候不早了,回東宮早些歇著吧,明日你替朕上早朝吧。」李治說完後,就閉上了眼睛。
此刻如果換做李賢或者李哲,就算是有話想說,也得使勁憋回肚子裡,只能等哪天父皇身體好了,然後再稟奏。
但有一個「不孝之人」可就沒有那個覺悟了,二皮臉的人絲毫不知這是他龍爹向他下逐客令了,而是毫無所覺地說道:「明天就開始啊?哦……哦……好吧。」
看著他龍媽手裡神出鬼沒的雞毛撣子,李弘趕緊改口,不過死性依然不改,隨時隨地的作妖道:「那父皇,您賜兒臣一個令牌吧,不然明天上早朝的時候,兒臣進殿還得讓那幫人檢驗魚符等亂七八糟的,您給兒臣來個令牌或者手令啥的都行,就是只要讓兒臣能夠不看他們的臉色進來就行……」
嗖一聲,不等氣的胸膛起伏的李治罵他,武媚手裡的雞毛撣子就再次發威了:「這宮裡你什麼時候不是想進就進?你什麼時候被人查驗過?不就是今天才查驗你了?這還不是因為你從外地趕回長安,要是你一直在長安,在東宮,誰敢查驗你?讓你監國,你還來勁了,提這個要求提那個要求的,李弘,你跟我說說,你是不是成心作死呢?陛下別攔我,忍了他這麼久了,從安西回來到現在,除了藍田一事算是幹了點兒正經事兒,你說你李弘還幹過什么正經事兒?」
李弘被從美人榻上起身的武媚追的無處可逃,差一點兒就要穿著鞋跳上武媚的鳳床了,不過好在他還有一點兒自知之明,只能是圍著美人榻跟武媚打游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