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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是如此,四個術士在被李弘揭穿後,武媚在知道術士是假後,也沒有很怪罪千金公主,甚至是想,是不是她也是被蒙在了鼓裡。
但讓她意料不到的是,李弘卻抓住此事兒大做文章,一個欺君之罪的帽子扣下來,就是自己跟陛下,想要在眾人面前為其解脫,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找到合適的理由。
何況那小兔崽子根本就不給自己等人,為千金公主開脫的機會,甚至都不讓他們的思緒往那方面想。
一連串的神奇障眼法兒,從一開始就緊緊的牽引著他們的神經,讓他們在震撼之餘,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其他事情。
接二連三的變化,以及緊張到讓人窒息的氣氛,加上最後那手指竟然冒出火焰,點不著、燃不起的黃符,還有那上面的字,都讓人們暫時忘記了周遭的事物。
最後小兔崽子又趁著眾人心神不穩時,直接借陛下之口,一下子封死了千金公主的所有退路,死死的把千金公主按進了洛陽不得動彈。
這是多麼深沉的城府以及精準的算計?所有的一切,包括眾人的心理上的活動、腦子裡的想法,都被他在那一霎那牽著走,容不得你有喘息時間做其他事情。
最後就這麼輕而易舉的,不單破了千金公主討好自己跟陛下而設置的局,反而釜底抽薪般的,用陛下頗為喜愛的象棋術語來說,那就是徹底將死了千金公主。
武媚潔白玉如的額頭擰成了一團,突然間說道:「千金公主不會跟李忠有什麼來往吧?」
「不能吧,如果那樣,當年在太乙城時,李弘為何還要大力支持李忠……」李治說了一半,突然間便不說話了。
停下腳步半扭身看著武媚,想起了什麼似地說道:「李忠被李弘如今囚禁在安西樓蘭,那麼就是說,當年在太乙城,李弘不知道李忠有異心!那這麼想來,千金公主跟李忠聯手了?」
武媚卻搖頭了:「沒跡象。」
說完後便率先向自己的蓬萊殿方向走去,留下了李治還一臉沉思的表情。
李弘與狄仁傑緩緩步出丹鳳門,狄仁傑神色凝重,把手裡一個星月標誌的圖案交給了李弘。
「殿下您對這個圖案可是熟悉?」
李弘隨意的接過來,拿在手裡仔細端量了一番,星月圖案自是不用說,有著好幾世記憶的他,以及上一世媒體上對某些恐怖組織的解讀,讓他自然是對於星月圖案還是認識的。
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麼了?這個圖案應該是白衣大食那邊常有的圖案,某一個組織、團體吧。」
狄仁傑苦笑了下,隨著李弘慢慢往前走,緩緩說道:「看來臣找殿下是找對人了,這幾日發生了幾件離奇的自殺案,在驗屍的時候,臣從他們的脖子或者手臂處,都發現了這些圖案,臣猜測應該是西域那邊的圖案,所以拿來想讓您確認一下。」
「自殺案?都是些什麼人自殺了?」李弘隨口問了一句。
「都是弘文館、國子監的學子,男女都有。」狄仁傑沉重地說道。
李弘心中一驚,弘文館跟國子監的學子自殺?這怎麼可能?
「他們為什麼自殺?死了多少人?」李弘問道。
「三女四男,歲數都在十五六歲上下,臣看過案發現場,經過仔細查勘,並未在現場發現過打鬥或者是其他人在場的痕跡,而且詢問左鄰右舍,沒有人在死者自縊時,聽到什麼吵鬧聲音。」
「也就是說,七個人都是甘願自殺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李弘好奇的問著,但也沒有往心裡去,不過還是隱隱有一些不安,畢竟那個星月圖案,可不是一個好東西。
「半個月前的事情。現在看來,臣初步認為,七人都是甘願自殺,至於為何自殺,是有人逼迫還是與他人起了爭執,或者是其他原因,臣一直都沒有找到頭緒。」狄仁傑很苦惱,前些年赴任後,清理了不少冤假錯案,使得自己隱約在民間多了一個神探的名聲,但如今卻因為這個案子,讓他無法斷定。
「半個月前?保密措施做的夠嚴密的,難怪一點兒風聲沒有,還以為是剛發生的呢。」李弘淡淡地說道。
狄仁傑再次苦笑道:「此案涉及弘文館與國子監,顏昭甫與孔志約,一個乃是弘文館大學士,一個乃是國子監祭酒,深怕此事件傳出去後影響不好。」
狄仁傑看李弘表情依舊平淡,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如今您東宮治下的崇文館聲譽漸盛,現在好多達官貴人、商賈世家,都情願把孩子送進崇文館,所以這弘文館跟國子監,所面臨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此事一旦傳出,兩位學士是怕把弘文館跟國子監推上風口浪尖,到時候萬一辜負了陛下的期望……」
「嗯,明白。所以你就幫著他們把這件事情的影響力壓了下來,改成了暗中查案。但如此一來,養成了他們以後走捷徑、靠關係的習慣後,豈不是對崇文館不公平?對了,崇文館可有發生此類事件?」李弘想了下問道。
顏昭甫、孔志約,可都是文學大儒之後,顏昭甫自是不必說,顏師古的侄子,顏真卿的爺爺。
孔志約就更了不得了,孔子的後人,孔穎達三個兒子當中的老二。
孔穎達本身就是當年秦王府的十八學士之一,後來幫助李世民創辦文學館,然後便在文學館任職,隨著李世民登基後,文學館也被改成了弘文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