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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義府不卑不吭的話語讓所有群臣擊節叫好,陛下跟皇后是滿意的連連點頭,但只有李義府心裡跟剛吃了黃蓮一樣苦不堪言,天知道一個月後,自己是不是會替代王受罪,然後被押進大牢里,算是給龜茲國一個交代。
臨湖殿內的風波肇事者,此刻已經走進了當年青雀的濮王府,這濮王府久無人居住,但一直都有宮裡的專人在看守維護,因此府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有人的狀態運行著。
李弘一行人的進駐,王府里的奴僕、家將、侍女顯然早已經得到了消息,早早就站在了大門口迎接代王一行人。
當所有人看著寬闊的街道上,就行來這麼幾個人時都不由的大吃一驚!這與前幾日揚武過來鄭重的叮囑可不一樣啊。而且每個人都在懷疑,這一行八人,真的就是代王跟他的隨從嗎?!
原本以為代王會打著儀仗等,大張旗鼓的過來,沒想到就是這麼八個人,而且背上還背著大包小包,神情緊張又興奮、步伐疲憊又散亂,跟逃難的似的就過來了。
第24章 城陽公主
李義府剛從皇宮急匆匆的出來,就看見了白露,他一點兒也不奇怪代王的宮女會在這裡等他,要是無人等他那才叫奇怪呢。
今日恐怕是他這輩子最委屈的一天了,皇帝跟皇子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好差事兒啊,他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也不想不出哪裡會有這玻璃多寶塔。
李義府一臉愁容的端坐在馬車中,同時也請代王的宮女白露坐進了馬車裡,代王的這幾個宮女跟太監,代王寵愛的很,他可不敢讓白露受半點兒委屈。
馬車從承天門出發一路直奔濮王府門口,李義府就飛快的下車,連身後的白露也沒有招呼,急忙走到門口行禮說道:「下官李義府求見代王。」
「您快請,代王已經在裡面等您了。」門口的奴僕說道。
「有勞了。」李義府看了一眼身後的白露,急忙跟著奴僕往濮王府裡面行去。
整個長安城有很多讓人覺得神秘的地方,也有很多是普通人,甚至是達官顯貴都無法自由出入的地方,這裡面的翹楚就要數濮王府了,這座府邸在朝廷的地位甚至不亞於皇宮,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濮王李泰的存在。
李義府同樣是第一次來,跟著奴僕繞過前廳,走過前面的欣賞園子,才來到主人住的區域,這一片區域顯然當年太宗為了濮王沒少花心思,處處都透著一股貴氣。
進入主殿後,只看見李弘自己正在那裡無聊轉悠,這裡看看那裡摸摸,貼身宮女跟太監沒有一個在身邊。
站在門口李義府說道:「臣李義府見過代王。」
「哦?來了啊,還挺快,比我預想的快不少。我母后沒事兒吧,沒有生氣吧?」李弘看著門口的李義府笑著問道。
白露隨即先一步走進來,站在李弘一旁,李義府這才走進來,嘆口氣抱怨道:「我的好代王啊,您這是把臣往死里坑啊,臣這一路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我大唐哪有這玻璃多寶塔啊,您……您這讓臣上哪為您尋這寶物去啊。」
李弘聽著李義府的話一愣,思索了下才明白過來,整半天他們還在認為,這玻璃跟玉石一樣是自然產出的。
李弘毫不在意李義府焦急如焚的樣子,輕鬆說道:「那都是小事兒,好辦。我母后沒有在朝堂上生氣吧?」
現在他雖然人已經出宮了,但心裡那根緊繃著的弦還沒敢放鬆,他生怕武媚一怒之下派人把他抓回去。
「回代王,臣自您摔了那寶物後,就一直在琢磨哪裡出產這玻璃,實在是沒心思看皇后有沒有生您的氣。要不您現在回宮給皇后賠個罪先……?」
「開什麼玩笑,我好不容易跑出宮來了,再回去?現在回去恐怕我的屁股就得開花了。」李弘打斷他的話說道。
李弘想了想,母后恐怕也會知道自己會住在濮王府,就算是不知道,恐怕以父皇那妻管嚴的德行,也會在哄母后時,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的。
如果到時母后,真派人出宮找自己,這時恐怕就已經在路上了。所以現在自己就得先找個地方兒躲會兒了,等晚上再回來就是了,絕不能被母后抓回去,哪怕是只為了自己的小屁股著想。
「義府,這幾天幫我找幾個工匠過來,我有用。」李弘請李義府坐下後接著說道:「找兩個老實木納的琉璃工匠,對了,再找兩個打鐵的,如果能夠找兩個燒制青磚工匠那就更好了。不要從皇宮將作監找,他們除了會迎合皇家的口味兒,恐怕是做不出什麼新穎的花樣兒來。」
「這個沒問題,琉璃工匠好找,無論是東市還是西市都有的是,鐵匠也沒問題。燒制青磚的恐怕有些難度,這青磚工匠好像除了將作監就是工部了,這個需要幾天時間。代王,恕臣冒昧,你不會是打算仿製吧?」李義府猜想著代王是不是想用假的冒充。
李弘笑了,先是對著白露說道:「把芒種跟夏至找來,讓他們陪我出去一趟,哦,他們應該在後面整理咱們的住所呢,告訴他們六個,今天那也不准去,絕對不可出府,悶了就在後花園透透氣,避過今日風頭,我們再出去轉轉。」
打發走白露後,李弘與李義府一併往王府外走去,李弘是打算正好借著李義府的馬車,找個地方兒躲會兒了。
「你以為這玻璃跟玉石一樣,也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李弘抬眼問李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