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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宮人,這一路上還得多多煩勞你們,一些酒錢還不望……」裴婉瑩把四女送到門口,說著話便從袖袋裡掏出了剛剛匆忙在房間拿出來的銀子,說話間就要遞給花孟跟驚蟄。
「小姐折煞奴婢了,就算您不叮囑,我們也會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如此使不得,如果被太子爺知曉,奴婢兩人可是要被太子刑杖刑的,還望小姐收回。」花孟嚇了一大跳,差點兒蹦起來。
好傢夥,收太子爺喜愛的小姐好處,自己還想不想混了!
薛楚兒四人跟裴婉瑩這段時間相處以來,五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了,加上薛楚兒她們也是知書達理,富有才情,與裴婉瑩一起,倒也沒有什麼代溝。
裴婉瑩手拿銀子遞也不是,收也不是,只好僵在那裡看著薛楚兒四人上了東宮的馬車,看著花孟與驚蟄再次向自己行禮後,這才坐上兩邊車轅疾馳而去。
呆呆的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裴婉瑩卻不知道,這一幕又被她未來的好姐妹楊雨看在了眼裡。
由於花孟與驚蟄是被李弘臨時差遣,所以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兩人則是身著太監服飾就跑了出來。
準備前往裴府的楊雨,自然是把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特別是那兩個宮人對裴婉瑩恭謹的態度,讓她看著是好不羨慕跟嫉妒。
看到裴婉瑩望著馬車消失不見後,才低頭回到府里,門房也適時的關上門後,楊雨的臉色則是越來越鐵青,最後只得一跺腳,跟自己的侍女調頭回去了,這裴府今日不去也罷。
滿心揣著惶恐不安的情緒,跟著花孟與驚蟄快步行進在皇宮之中,那明亮的盔甲金吾衛,以及腳下平整的青石板路,高大肅穆的皇宮建築,全部由玻璃所做的宮燈等等,整個皇宮處處透露著一股讓她們可望不可及的高貴。
行走在偌大的皇宮裡,四女一邊懷揣不安與緊張,一邊感受著自己的渺小跟卑微,身在皇宮才知道,原本那四大都知的花名,那自己追逐了好多年的金銀,在這偌大的皇宮中比起來,一切都變得一點兒也不重要。
如螻蟻一樣的行走著,也同時讓她們不由得產生了一股虛榮的驕傲,這可是皇宮啊,世人千千萬,可能夠如此行走在皇宮的人,這天下間又能有多少呢。
緊張與興奮不安中,四女耳邊隱隱傳來了樂曲聲跟歡笑聲,甚至還夾雜一些熟悉的陌生旋律。
身前的那位叫花孟的太監在門口停住腳步,讓她們稍候片刻,便匆匆跑進去通稟去了。
很快的功夫,花孟再次走出來,微笑著說道:「四位小姐請,切記我剛才教給你們的禮儀。」
「是,奴婢等記下來了。」一路上,花孟曾叮囑她們,如今你們已是良人,加上雖然是跟隨裴小姐的原因,但說出來,還是太子爺為你們贖的身,所以在見到皇后行禮時,還需以奴婢自稱。
四女緊緊跟隨在驚蟄與花孟的身後,低著頭走進那宮殿中,腳下厚厚的綿軟地毯,讓她們差些以為踩空了。
「稟皇后,奴婢把她們帶來了。」花孟的聲音在薛楚兒四女耳邊響起。
四女頭也不敢抬,心裡緊張的念叨著一路上兩位宮人對她們的叮囑,怯生生的向皇后行禮道:「奴婢顏令賓、霍小玉、杜秋娘、薛楚兒見過皇后。」
「起來吧,抬起頭來,緊張個什麼勁兒。」耳邊傳來有些醉醺的女聲,四人心道:這便是皇后的聲音吧。於是應聲抬起頭,望向了聲音處。
放眼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淺黃色窄袖儒衫裙宮裝,髮飾只是梳了一個簡單的燕尾圓髻,但卻依然顯得神情雍容華貴、微微蔓延著紅暈的白皙臉頰,帶著淡淡的笑意的美夫人,正含笑打量著她們四人。
美夫人此刻手裡拿著半滿葡萄釀的水晶杯,雍容華貴的氣度之中,仿佛夾雜著一股無上的尊貴威儀,微醺的臉上沾染著三分跎紅,但微醉的眼神依然明亮、凌厲,仿佛能夠看穿她們一般,讓幾人面對了不到三五息的時間,又不由自主的把頭低了下去。
「還真是俊俏的小娘子呢,李弘,看來這詩會你真是沒白參加啊,一百八十萬兩白銀隨身攜帶,不會是早就想要為她們贖身了吧?」武媚說話都開始帶著三分醉意,似醉還醒之間,七分慵懶的姿態更是讓已經四十多歲的武媚,在外表的美麗上不輸於這四大都知。
就是連白純也發自內心的讚嘆皇后保養有方,那細嫩的皮膚,滿頭的青絲,婀娜的身段,簡直就是個盛裝打扮的美人兒。
正在跟李令月玩著宮廷樂師手裡橫笛的李弘,拿著笛子當蕭吹了半天,除了嗚嗚的吹氣聲兒外,絲毫沒有把那橫笛吹出美妙音樂的前奏來。
此時聽到龍媽的問話,把笛子遞給了一旁叫嚷了半天要吹的李令月,嘿嘿著跑到武媚旁邊坐下,滿意的看了看顯然經過一番細心打扮的顏令賓四女一眼,這才說道:「母后切不可冤枉兒臣,兒臣當日前往,不過是想領略下我大唐文人士子的風采。」
「所以就領了四個俊俏的小娘子在你那東宮?不對,是送給了裴婉瑩?」
「我送給父皇您倒是要樂意……哎喲……錯了錯了。」好些日子沒被揪耳朵的李弘,突如其來的感覺到耳朵一緊一痛,龍媽的手狠、快、穩的已經揪住了他耳朵。
「不孝之子你試試,看我怎麼收拾你。」武媚放下手裡的酒杯,示威加警告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