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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婉瑩還是有些不相信,竟然有人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兒研究這些鳥的習性,其實內心裡,是她不願意相信,這樣一種殘酷的現實。
相處時間雖然不久,但李弘對她已經是相當的了解,看著不說話的裴婉瑩,耷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仿佛都能掛上東西了,有些悶悶不樂的想著心事。
於是握著她的手說道:「這就是自然法則,也是大道自然的規則,弱肉強食不光是我們人類的真實寫照,也是自然界飛禽走獸的真實狀態,每一個物種都有其獨特的傳承手段,也都有他們的淘汰法則。不過與人相比起來,動物在它們的自然法則下綿延生息,無論是無情的嗜殺,還是溫馨的撫育,它們都尊崇著千百年來不變的規則。而我們……其實才是真正殘酷的源泉。」
裴婉瑩撲棱著會說話的眼睛,呆呆的看著李弘,站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太子不應該會有這樣的體會才對呢。
「別驚訝,任何的殘酷都抵不過人心的無情,所以啊,這次我算是幫李賢,其實也是幫我自己,這比那鳥更殘酷,因為它們直接,我們卻狡詐。」李弘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給裴婉瑩。
人往往都是這樣,特別是女人,在對動物時往往盲目的愛心泛濫,而在面對人類時,卻有時候無法激起她們這樣的愛心。
但不管如何,這些事情如今不是她能夠參合的,也不想讓她以後參合,跟著孫思邈這個老道學醫的她,怕是這輩子也改不了那救死扶傷般的心性了。
利用李賢或者是讓李賢無法與裴炎合作,這確實是李弘的目的,其實很簡單,那便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裴炎與李賢的合作,只會加速無論是裴炎、還是李賢的野心迅速膨脹,雖然就算是兩人合作,李弘也能夠輕鬆應付,但如果可以分化、瓦解他們兩人的盟約,讓李賢變得孤單勢薄,豈不是更能讓自己輕鬆應付?
自己完全可以坐山觀虎鬥,看著他們相互猜疑、互相暗鬥,這樣自己再坐收漁利,才是符合一個上位者的權謀之道的。
何況,裴行儉回來之後,想要任右僕射一職,也不單單就真的只是自己一個人說了算,如果能夠替裴行儉除去,朝堂之上的一個有力競爭者,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呢?
馬車晃晃悠悠的停止在東宮麗正殿門口,車廂內互相依偎、各自想著心事的兩個人意猶未盡的分開,這才緩緩走下馬車。
「爺,義陽公主跟駙馬爺已經到了。」小雪像李弘行禮說道,只是眼角那盎然的春色,怎麼也掩不住。
白純沒在東宮,這幾日一直在濮王府足不出戶,而自己跟半梅,還有尋蘭與夏至,便成了陪侍的對象,昨夜太子在自己身體上的瘋狂與撞擊,讓她今日一直沉醉其中,芳心亂顫。
自己與半梅被太子殿下折騰了一夜,今早起來又是被太子殿下晨練完後,拉著自己跟半梅在浴室里溫存了很久,如今依然還覺得身體某些地方敏感異常、興奮癲狂,同樣,也異常的疼痛,整個人充滿了一副快要散了架的歡悅。
李弘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笑著道:「如何,跟顏令賓想好了晚膳吃什麼了嗎?一會兒去把殷王李旦接過來吧,大病了一場,沒辦法陪同母后前往洛陽迎接父皇,如今孤孤單單的在皇宮,也沒個人陪,自己也不說過來看看我。」
「回殿下,今日殷王過來了,只是您沒在,而後就回去了,說明日再過來。」夏至把李弘領到了書房,而裴婉瑩卻偷偷摸摸的拽著小雪,紅著臉不知道在小雪耳邊嘀咕什麼,只是時不時的拿眼睛狠狠的瞪著李弘。
隨即,李弘的餘光便看見,裴婉瑩被小雪悄然領到了樓上,看樣子……李弘嘿嘿笑了笑,小丫頭在馬車裡恐怕是被自己上下其手逗弄的動了情吧?
現在恐怕是想要洗漱一番了,不然的話,剛剛面對顏令賓那疑惑的目光,裴婉瑩面紅耳赤,不敢看顏令賓,而那下巴都快低到胸脯上去了。
李弘呵呵笑了兩聲,示意義陽跟駙馬權毅坐下說話,在夏至侍奉好一切後,李弘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再次看了看兩人,這才說道:「義陽你現在的不少買賣好像都做到吐蕃了是吧?」
義陽秀目一瞪,神色一緊,不知道李弘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於是警惕地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聽說而已,隨便問問。對了,權毅如今在家這段時間可好?你們結婚也快一年了吧?」李弘東一句、西一句的像是在拉家常,但義陽神色之間的警惕之色卻是越來越濃。
「是又怎樣?」義陽面對李弘琢磨不透的問話,自己給自己打氣,挺著更加豐滿的上圍,仰著下巴說道。
「回殿下,臣如今一切都很好,公主殿下也很賢惠,這一切都是臣的福氣。」權毅起身回話道。
「對了,我記得你是天水郡(甘肅等地)人氏是吧?」李弘手裡拿著一支炭筆在手裡轉來轉去,不經意的問道。
「是的,殿下。」
「那你的父母如今是在長安,還是在天水?」
「他們已經回去了,都在天水。」
「你沒打算何時回去……那個看望看望他們,帶著義陽公主一起,還是她不願意?」
「這……公主殿下倒是提及過,但臣以為分別並沒有很長時間,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