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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在李弘未到達遼東之前,格希元便若有若無的,談起過李忠跟賀蘭敏月的死,言語中一直都在影射,此事兒可能跟太子殿下有關。
如此一來,李治對于格希元願意跟隨自己出征的事情,就顯得更加不意外了,此事在他看來,顯然就是有人,為了讓格希元在自己跟前,說一些不利於太子殿下的言語,所以才突然間決定讓格希元跟隨自己出征。
所以當李弘剛剛一出現在安市城下,格希元便開始了主動尋求與太子對抗的機會,只是令格希元還是李治都沒有想到的是,李弘在軍中的強硬跟果決,與在朝堂之上完全不一樣。
安市城攻城一役,李弘可是徹底的震懾住了,打算一直繼續攪亂李弘作戰計劃的格希元,令其為了保住性命,變得不敢再在軍事上有所言語。
第447章 受教了
令任何人包括李治自己,都沒有想到,原本以為這一路上,格希元還會藉機為難、設障給李弘,但不知為何,格希元卻是老實了一路,到了最後,甚至變得倒像是李弘的臣子一般了。
無論是身為當事人的李治、李弘還是格希元,他們都沒有發覺,這種關係的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但有一個人卻從皇帝陛下跟太子殿下之間的關係互動,以及皇帝陛下的神情舉止中,猜中了一些前瞻性的事情。
而恰巧不巧的,此人便是史藏詰,史藏詰與格希元同居一頂帳篷,臣子與臣子夜間躺在睡榻上,暗中聊一些皇家的事情,自然是再自然不過了。
也就是史藏詰的一番話,讓格希元茅塞頓開,一下子看清楚了前方自己的路,加上李弘的人格魅力,以及戰場上的殺伐果決,特別是那句沒有什麼重要的過大唐的利益這句話,讓他感到震驚的了。
所以,不知不覺間,李弘、李治、格希元之間便若有若無的發生了一些變化,也讓在遼東這段時日以來,所有的戰事都能夠順林的進行,其中自然也囊括了格希元的變化。
格希元之所以會在以前選擇站在李弘的對立面,無怪乎是他很清楚當今太子李弘在長安的形象,自打四歲被立為太子後,就沒有過一點兒太子的禮儀風範,皇家的禮制、典範等等,在太子身上一點兒也看不到影子。
這對向來注重皇家禮制、典範的格希元來說,也是讓他一直不看好李弘能夠順利繼承大統,能夠給大唐造福址的原因。
而在朝堂之上的百官當中,持有這種見解的人並不止他格希元一個,大部分沒有跟李弘有過交集的官員,基本上都持有這種想法兒。
而之所以李弘在去洛陽時才感到這股壓力,不再強出頭,其原因便是他龍媽武媚幫他承擔了大部分的壓力,與其說是承擔,不如說是,在李弘在安西那幾年間,他龍媽武媚替李治處理朝政期間,若有若無的便在朝堂之上形成了一股皇后的朝堂勢力。
而這股勢力裡面,自然是也有不看好太子李弘的官員,但因為李弘與武媚的母子關係比其他幾個皇子更加連心,而且當初以十歲之齡就保護過武媚,加上對賀蘭敏之、賀蘭敏月、武順等人的處理上,也讓武媚更加看好李弘。
況且,就算是李弘當年沒有挺身而出,危急時刻站在武媚的跟前保護武媚,沒有與武媚聯手對付武順跟賀蘭敏月,武媚在自己親生的幾個皇子當中,最為看好能夠繼承皇位的,依然還是李弘。
所以一部分不看好李弘,屬於武媚朝堂勢力的官員,自然是被武媚親自把這股,對李弘不滿的怨言給壓了下去。
李弘從當上太子至今,卻從來沒有為哪一本史籍作注,更別提是與其他臣子一同著書了,所以這也一直讓朝臣詬病。
而人家沛王李賢,則憂國憂民的為《後漢書》作注,以此借史書驚醒自己、警示朝臣,加上這幾年還與同其他臣子一同著了《修身要覽》、《君臣相起發事》等幾本書。
在名聲、名望上,向來也是一個愛民如子、尊敬朝臣的賢王,自然是吸收了一批臣子在其身邊。
格希元便是在如此背景下,被李賢吸收為自己人,而特別是給《後漢書》作注這種名傳千古的事情,文人臣子自然是不甘落於人後,巴不得跟隨沛王李賢一同作注、出書。
而從太子李弘來到遼東後,李治在明確得知李忠與賀蘭敏月已死的事情後,竟然在安市城下任命太子,統領全軍與高句麗作戰,這也讓格希元、史藏詰等人,不得不去琢磨這裡面的政治意味兒。
隨著戰事的深入,李治的放權,李弘的全面統轄,加上好幾次李治放棄朕的自稱,以我自稱,都是向朝臣釋放出了信任當今太子殿下的信號,陛下這樣無條件的對太子殿下的信任,而且還是在遼東戰場上,不是在長安城,所以就更不得不讓人去琢磨,這背後的深層次原因。
李治看著愣神了半天的李弘,踢了一腳提醒道:「跟朕說話竟然一直走神,想什麼呢?」
李弘從沉思中被踢醒,恍然道:「哦哦,沒事兒,格希元的事情好說,能臣與佞臣有區別,何況格希元並不是佞臣,如今能力有、威望也有,對遼東又熟悉,而且還忠於朝廷,兒臣總不能因為他在兒臣剛一到遼東時,反對兒臣,就不用他吧?個人之間的恩怨,不能放在朝堂之上,如果這樣的話,難道這朝堂之上的所有官員,您都看著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