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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武得到李治的示意後,拿著那密折遞給了兩人。
許敬宗與李義府看完密折後,互望了一眼,兩位人精不用去想,就已經知道陛下跟皇后的用意了。
「如何?可有什麼法子破解你們那主子,如此強硬的態度?」李治靠在椅背上問道。
李義府看了看許敬宗,再看看武媚,恭敬的起身說道:「回陛下,臣倒是覺得可以從人情、律法兩處著手,雖然不能保證最終結果如何,但最起碼短時間內,太子殿下也很難給他們定罪並行刑。」
「哦?義府那你就先說說你的看法兒。」武媚插嘴問道。
「是,陛下、皇后。臣的拙見是:兵部侍郎寧道明、還有兩個中州刺史蕭守道、蕭守規都乃正四品上的官員,按照我大唐律法,定罪到行刑,都需御史台、大理寺、刑部定罪,而且身為太子,中書省、門下省的決議也能夠給予太子一定的阻力,這樣的話……」
「別說這些沒用的,那混帳犯起愣來,這些他是不管不顧的,何況是在太乙城,而且刑部、大理寺都已經有人去了,律法上行得通,但恐怕不能夠起到很大的阻止作用。」
李治揮揮手,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想了下問道:「說說你的人情是怎麼回事兒?」
「是,陛下。」李義府繼續平靜地說道:「臣說的人情乃是:兵部侍郎寧道明,乃盧國公程知節當年舉薦,所以人情,就是可以借用盧國公之名,給太子一些阻力。何況盧國公現在還在長安,太子向來敬重這些老臣,去年元日時,還跑到盧國公家裡蹭了一頓飯,想來太子會給盧國公一些情面吧。」
李義府真不愧是笑裡藏刀,連將死之人程咬金都利用上了。
史書記載,程咬金可是在665年才去世的。此時此刻,恐怕正在府里養老的程咬金,都沒想到自己如此年歲,還有被當今皇帝、皇后利用的價值。
「那蕭守道、蕭守規則是英國公李勣舉薦,自然是可以以他的名義阻止了。」李治笑了笑,沒想到這麼輕易的就解決了。
現在想來,是自己剛才太過於擔心李弘亂來,反而自亂了陣腳,想來皇后也是如此吧,不然他們兩人不會想不到這樣的方法的。
「那賀蘭敏之呢?」這次是武媚發問,向來只有她寵這個外甥。
許敬宗站起身來,說道:「回陛下、皇后,賀蘭敏之一事兒,人情、律法都不適用,只能是從禮法、倫理上入手,賀蘭敏之如今二十有餘,尚未成家更談不上子嗣,臣覺得應從此方面入手,拖到賀蘭敏之有了子嗣再定罪,如此三五年後,太子的氣消了,此事也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武媚聽的暗暗點頭,現在看來,也只有這個可以拖的住李弘了,如果不聽,他太子就是不近人倫了,想來……那小東西會聽嗎?
武媚心裡還是有些打鼓,總覺得哪裡不對,仿佛是差了些什麼!
李治滿意的揮揮手,讓兩人退下,如此計策,也就能免得李弘亂來了,寧道明等人無所謂,只要賀蘭敏之能夠活命,他李治就不怕了,要不然天天面對哭哭啼啼的武順與賀蘭敏月,哪還有情趣可言。
「陛下,您覺得這裡面現在還缺什麼嗎?」武媚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像是在努力思索著什麼,但好像又不能把握住那一點點的線索。
「什麼缺什麼?哦,皇親有了,京官兒有了,地方大員有了,外國使臣有了,他李弘還想怎麼樣?難不成還想再拉兩個王爺進去不成?」李治隨隨便便地說道。
「沒錯,就是這樣了!」武媚突然起身,眼睛盯著窗外,由若有所思變成言之鑿鑿的語氣。
緩緩說道:「小東西這是要藉此事擴大打擊範圍,以此來警告如今雲集在太乙城的皇親國戚還有王公貴族,包括朝臣、五姓七望,都在他的算計範圍之內。陛下,妾身敢跟您打賭,不出三天,肯定會有王公被李弘收拾的,不信您就等著瞧吧!」
李治奇怪的看著武媚,過了好半天才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他這麼作為了什麼?」
武媚不由自主的白了他一眼,走到跟前說道:「這還不明白嗎?他那太乙城因為一個商會的召開在即,惹得小到客商、大到王爺、國公都蜂擁而至,前些日子,宗室來人向您請求,您難道忘了?如今這太乙城風雲際會,龍蛇混雜,小東西要是不藉此機會給這些權貴立威,他這商會就算順利召開,能不能順利結束還是一個疑問。」
「對,李弘就是要藉此機會,讓所有人知道,太乙城商會必須是以他的意志為準則,任何人都挑釁、反對不得,他要的就是說一不二的話語權!不跟權貴們討價還價的機會!」
真是知子莫若母,武媚已經完全了解了李弘,為何要親自審訊賀蘭敏之等人的目的,小東西眼光長遠的很,這可是一石二鳥的好計謀。
李治聽的有些頭暈,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那這麼說,接下來他就該對他的那些皇叔或者姑姑下手了?」
「唉……就是不知道誰會倒霉的被李弘釣到了,但總之不會是城陽、新城跟蘭陵的,這三人跟李弘好的不行,肯定還會有其他人去找李弘的,李弘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不行,陛下,妾身決定親自去一趟太乙城,不能任由小東西亂來,不然的話,誰知道他這商會開完了,又會給您留下多少矛盾要解決。」武媚想了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