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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李弘低聲說了一聲,而後拉著白純的手,跟在尉屠耆身後,向半山腰走去。
「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往山里跑?」腳下有些踉蹌的白純,突然間開口說道。
「跑不掉的,除非我們會飛,山上路徑沒人熟悉,我們在前面開路,如果被追兵循著我們的路徑追上來,我們沒有他們快,不用一晚上就會被追上,到時候就徹底把自己的後背暴露了。」李弘耐心的給白純解釋道。
而後再次跟著被尉屠耆下令迂迴的幾十個兵士,開始往追兵的身後迂迴過去,往前走有尉屠耆他們引誘追兵,而自己為了安全起見,只能是往敵人身後去,從而看看能不能為自己找到一條出路,等待援兵的到來。
這個時候,自然不是發揮自己愛兵如子的仁愛時候,為了保全自己,李弘也不得不把自己的兩百人親衛隊,跟兩個貼身太監放到明處來迷惑敵人,保全自己。
跟隨在李弘的身後,白純心如小鹿亂撞,既有第一次親身真正參與戰爭的緊張,又有被李弘握著一隻手的甜蜜幸福,總之,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在她的心裡同時蔓延、同時滋長。
同樣,也像不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或者是任何一世的李弘,繼續證明著一個真理:女人,男人一億年也別想搞懂她們的心裡到底想什麼。
月光不知何時,突然間從大片大片的厚厚雲層中冒出了頭,隨著一絲絲白色的月光,如水銀瀉地般灑下來,原本漆黑如墨的大地,開始向人們展示著他們的寂靜跟神秘莫測。
弓弩在這個夜色里,自然是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甚至,就是因為它的存在,讓這個靜寂的夜晚,在神秘莫測之間,又多了一絲詭異跟恐懼的氣氛。
當黑衣人找到第一個還殘留著餘溫的火堆灰燼時,還未來得及向他們的都尉稟報,一直箭矢便劃破夜空,精準的射中了他的喉嚨。
咯……咯的聲音從一片分不清楚是刺痛還是火熱的喉嚨處,費力的發出,一隻手不敢相信的開始摸向喉嚨處,細長的箭尾讓這名黑衣人頓時心如死灰,扭過頭,喉嚨再用力的動了幾下,而後便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有埋伏!」一名黑衣人在被射中的黑衣人轉身時,低聲飛速說道:「趴下。」
嘩的一聲,身後響起了呼啦呼啦的聲音。
但不等呼啦呼啦的聲音的殘餘聲消散,一陣破空聲突然間如蜂出巢般襲來,嗡……嗖……弓弦抖動空氣的聲音,箭矢劃破夜空的聲音,在漸漸如洗的夜空響起。
隨著破空聲音消散,半山腰處便開始傳出了慘叫聲,不等隊首的慘叫聲消散,隊尾還在慶幸的黑衣人心頭還未來得及竊喜,又是一陣離他們頗近箭矢破空聲響起。
這一次,當他們聽到身後也傳來破空聲,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時,便在箭矢的射擊下,一個個或是被射中倒在了地上,或者是被破空聲嚇得趴在了地上。
一陣慘叫聲瞬間從隊伍超過隊首的響了起來,像是要撕裂夜空,把那明亮的陽光迎進來般。
慘叫聲驚起深林中一陣陣的振翅聲音,一聲聲獸吼聲,也從山林深處響徹夜空,與黑衣人的慘叫聲遙相呼應,整個山坡之上,此時的叫聲夾雜在一起,讓人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李弘在身後拍了拍那迂迴兵士的肩膀,低聲說道:「繼續往下,下到山腳下再次埋伏。」
兵士一愣,這是太子殿下第一次跟他說話,聽到李弘的話後,連想都沒想,甚至不過腦子的直接低聲下令道:「繼續往山下迂迴,打第二次伏擊戰。」
隨後等他一動,兩側的兵士瞬間收回弓弩,而後一邊貓著腰往山下走,一邊給弓弩上弦。
果然如李弘所預料一般,剛才那一撥人不過是先頭部隊,而今,山腳下還未開始爬山的黑衣人,在聽到前方響起慘叫聲後,一個個找著掩體擋住自己的身體,警惕的望著前方不遠處。
那名親衛隊兵士剛要下令射擊,李弘再一次及時的制止了他,深邃的眼神在月光下,顯得沉著冷靜道:「再等等,他們身後應該還有一撥人。」
「殿下……」那名兵士突然開口說道。
李弘此時才有空打量這名兵士的面容,看著那熟悉的眼睛,但一時想不起來此人到底是誰,於是不由分說的,一伸手扯下了那名兵士的頭盔,而後驚道:「許彥伯?怎麼會是你?」
許彥伯也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頭盔,有些尷尬的接過李弘手裡的頭盔,不好意思說道:「末將乃是東宮親衛隊副將,當時在長安時,您答應我祖父,把我留在身邊的,後來我就請求尉屠耆,說是您的意思……」
「你……真有你的你,這麼大的事兒你也敢……特麼的尉屠耆怎麼會同意?他說了算嗎我的親衛隊?」李弘一驚,自己的親衛隊難道不受控了!
「是……是……是皇后的意思,但……但末將是憑本事兒進來的,不是皇后欽點我就……」
「你有個屁本事兒,征安西時你確實有功,我也認同,但親衛隊更重要的是個人的功夫,你……」
「我贏了尉屠耆了。」許彥伯神色有委屈,又有驕傲的對李弘說道。
「武功?」李弘差點兒驚叫出聲,許彥伯,許敬宗的孫子,一代文臣的孫子,竟然贏了一個勇夫?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