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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愣了一下,立刻說道:「這不是太子六率各兩千人後,多出了兩千人嘛,就正好負責太乙城治安,所以就交給白純了。」
武媚不信的看了他一眼,小東西肯定兒有事兒瞞著他,但只要小東西不說,你就別想問出來,但想來能讓白純去管的,也不會說是重要到哪兒去,估計還是他那太乙城一畝三分地的事兒。
武媚也懶得追究他,剛要說話時,就看見夏至開門後,進來兩個人,只見是李弘的兩個家奴,好像叫什麼任勞任怨,尷尬著走了進來。
「你倆來幹什麼來了?」李弘好奇的問道,不好好在禁區待著,跑這裡來幹嘛來了。
任勞任怨站在門口,先是緊張的在夏至的指點下給武媚行禮,然後才搓著手說道:「小的聽說爺您受傷了,所以就來看看您,連夜給您打造了一副車,省得您……」
兩人一邊說,一邊從外面推進來一輛……輪椅?
李弘看見了兩個人尷尬笑著緩緩推進來,頓時臉就綠了,坐在床頭的他,此刻有種他母后揍他時的憤怒感!
順手從床頭抄起一個枕頭就砸了出去:「我是肩膀受傷了,又特麼的不是腿腳受傷了,你見過胳膊受傷沒法走路的嗎!你給我打副輪椅你是咒我呢是嗎?起來,誰也別攔我,看我不收拾死你倆……」
武媚看著臉都氣綠了的李弘,胡亂扔著床上的東西,頓時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也怪不得任勞任怨,要怪還得怪她,昨日因為李弘受傷昏迷不醒後,過於緊張,就突然間覺得李弘應該需要一個這個,沒想到竟然被他的家奴,一晚上就鼓搗出來,還準備等李弘坐上後,自己好賞賜這兩個人。
現在被李弘一提醒,立刻知道這輪椅跟他的傷勢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一下子就笑的花枝亂顫,讓房間裡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李弘看看母后,再看看那輪椅,立刻也明白了事情緣由的七八分,這事兒要不是母后指使,恐怕以母后的性子,此刻早就將兩人趕出去關牢里了,詛咒太子可也算是大不敬呢,但要是她吩咐的,自然就另當別論了。
「好了,弘兒,別生氣了,這件事兒是母后思慮不周,不怪你的人。你就好好在這裡養病吧,今天一早就接到了你父皇的旨意,此刻恐怕他已經在來太乙城的路上了,母后就先回太乙城了,到時候母后帶你父皇過來看你。」武媚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對李弘說道。
「哦,兒臣知道了,那兒臣送您出去。」李弘在夏至與小雪的攙扶下從床上起身,緩緩的與武媚一同走出了房間。
走在宗聖宮的石板路上,此時已經是禁衛森嚴,穿著鎧甲的太子六率,從昨天開始,就已經把整個宗聖宮給戒嚴了,原本平時就人不多的宗聖宮,此刻更顯得人跡寥寥。
望著武媚在其他宮女的陪同下,緩緩走出,突然武媚停下腳步,走回到李弘身邊,看著李弘鄭重地說道:「人死不能復生,白露與小寒你向來待她們不薄,母后也是看在眼裡的,她們能夠在你懷裡離開,已經是很滿足了,所以,弘兒你一定不要再傷心,過幾日母后給你送過來兩個,如她們一般……」
「兒臣多謝母后,此事兒先不說了,兒臣現在也長大了,有夏至跟小雪就夠了,如果兒臣需要的話,會找母后您要的。」李弘強笑著說道。
「那好吧,聽你的,小東西現在有主意了,不過打小你這主意就正,母后管了你這麼多年,到頭來啊,還是沒把你這小東西管好,母后對不起大唐啊。」武媚回想著這些年跟李弘的場景,不由得也是陷入裡面,久久不能自拔。
望著武媚離去的背影,李弘在夏至跟小雪小心翼翼的陪同下,緩緩在宗聖宮散著步,初升的陽光下已經有了一絲溫熱,空氣中遊蕩著和洵的風兒,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懶意。
遠遠望去,宗聖宮一座觀前,站著一個青衣道袍的道士。
李弘眯縫著眼睛看了一眼,只見那道士正含笑望著他,便緩緩往那道士跟前行去,而道士看著他走過來,也是急忙往李弘這邊走來。
一邊走一邊對夏至問道:「白露與小寒安頓在哪裡了?」
「爺,白露與小寒已經送回太乙城了,等您傷好了後,就可以去看看她們。」
「嗯。」李弘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默默的點了點頭,信步往前行去。
那道士還沒有走到李弘跟前,就被花孟等人遠遠的攔住了,自從昨日受傷後,花孟等人對李弘可是保護的更加嚴密了,絕不會允許陌生人靠近李弘十步以內。
李弘示意了一聲後,花孟便緩緩側過身子,示意道士過去,但一雙眼睛,與其他幾個人,一直警惕的看著那道士。
道士快步走到李弘跟前,拂塵往臂彎處一打,行禮道:「貧道李淳風見過太子殿下。」
「李淳風……道長?」李弘愣了下,差一點兒直接喊出李淳風的名字。
「正是貧道。」李淳風此時已經六十有餘,看神情、精神都中氣十足,像個四五十的中年人一般。
兩人一前一後行走在宗聖宮裡,李弘右手拿著人李淳風的拂塵,漫無目的的在空中掃來掃去。
拂塵屬來自漢傳佛教的法器,既是一種武器,也是象徵著掃除煩惱之意。
李淳風也不介意從他臂彎處提走拂塵的李弘,微笑著問道:「殿下可是有心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