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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時,九座城門會關閉,但外城因為沒有城門,則是完全開放的態度,但無論是外城還是內城,雖然中間隔了護城河與城門的阻擋,但卻絲毫不影響,無論是炎熱的夜幕下,還是冰涼的午夜裡,內城與外城的繁華富庶、熱鬧喧囂的景象。
而整個白天的長安城,無論是外城還是內城,除了馬車以外,則是很難看到大批的商隊或者駝隊商旅,趕著駱駝運送著貨物在長安城晃悠。
京兆府明文規定,無論是大唐商旅還是國外商旅,運進送出長安的大宗貨物,只要是以馬隊、駝隊為形式的運輸,只能是在夜裡從外城、內城進行運輸,違者一律罰款貨物總價值的五成。
因為此嚴苛的處罰制度,使得所有來長安的商人,沒有一家商戶敢於違反這個律例,哪怕是太乙城,這個太子殿下當年一手建造的商城,也是老老實實的遵守著這個規定。
所以……明德門堵了!
沒錯!堵的人山人海的!堵的烏央烏央的!
金吾衛攔住了大食人前往內城的駝隊,本該在外城便被攔住的駝隊,因為夜月身後的東宮馬車,而網開一面的給放行了八里地。
但如今想要從明德門進入內城,顯然,帶著東宮威嚴霸氣標識的馬車也不管用了。
夜月聳聳香肩,無奈地說道:「沒辦法,無論是誰都不能帶著駝隊進入內城的,何況從這裡進去後,還是大唐最為重要、知名的朱雀大街!那就更不可能了。」
「難道就沒有人帶著貨物進去過?」薩利赫深邃的眼睛,看著有點兒吃裡扒外的王妹,不滿的哼聲道。
「有過,他就帶著貨物進去過,但最後還是被他父皇跟母后,罰了貨物總價值十倍的銀子。」夜月無辜地說道。
薩利赫悶聲不再說話,但心裡總感覺這是李弘成心的、故意的,那傢伙肯定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所以才不讓他們的駝隊進入內城。
就連那剛剛入外城時的鼓聲,明明沒到點兒,卻突然間響了起來,而且還是在他走到鼓樓下的時候!
要不然,怎麼解釋這一路上,自己耳朵聽到的,長安城百姓都疑惑的自言自語:「怎麼今日不到點兒鼓聲就響了起來!」
「是啊,而且還這麼響亮,比平時響亮太多了。」
「我估計啊,這一通鼓聲過後,鼓皮都要被敲破了,該換了。」
「聽說外城小明德門的鼓,就被敲出了一個腦袋這麼大的窟窿!」
「誰敲的?真乃神力啊!」
「聽說是太子殿下自己跑上去敲的,但不知道真假。」
夜月的臉綠了!
薩利赫的臉也綠了!
蘇丹僵硬著脖子回過頭,臉上的表情同樣有點兒綠!
「我……你別看我,我真不知道他會這麼幼稚,會幹出……這麼幼稚……這種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的,我沒有跟他合夥陰你,相信我,我……」夜月看著王兄要殺人的目光,急忙解釋道。
「你給我出來!躲在背後暗算人算什麼本事兒!」薩利赫突然仰天大吼道。
夜月不會騙他的,從小到大,夜月騙人的表情跟剛才的表情,完全不一樣,一看就不是在撒謊。
「他……那太子真的有這麼幼稚?能幹出這種缺德事情來?」蘇丹臉徹底綠了,帶著驚訝跟不敢置信,問著夜月。
原本他還不怎麼相信,但當看到薩利赫如同一頭髮情的公獅,不顧風度與形象的對著天空仰頭怒吼、叫囂時,他覺得……得相信薩利赫了。
「喊什麼喊,到了我大唐就得遵守我大唐的規定,駝隊不能進入就是不能進入,沒有道理可講!不管你是誰!」李弘懶洋洋的聲音,從明德門城門樓子上傳了下來。
「我要跟你決鬥,你這個小人!背後暗算、搞陰謀詭計的卑鄙小人!」薩利赫指著探出腦袋,趴在牆頭一臉悠閒的大唐太子殿下吼道。
「就你?省省吧,鼻樑骨接上了?眼睛又不疼……」
「喂,你要不要這麼過分!」夜月臉色是又綠又尷尬,剛才還在心裡比較著他與蘇丹,還覺得那個土包子不如他。
但沒想到,這個高高在上的惡人,這個大唐的太子殿下,大唐江山社稷的實際掌權者,竟然……竟然干出了如此幼稚的事情。
「駝隊放入外城,晚上的時候才可以把貨物運送進你們的住處,現在絕不可能!」李弘再次冒出頭,毫不理會已經急紅了雙眼,卻無法通過金吾衛,進入城門樓子,與他決鬥的薩利赫,繼續語氣輕鬆地說道。
「有意思,你是太子?」蘇丹突然微笑著,仰頭看著沖夜月眨眼的李弘問道。
「你是誰?」
「我是專程來找夜月的。」
「你叫什麼名字?」
「大食國哈希姆家族的蘇丹,見過尊敬的大唐太子殿下。」蘇丹依然微笑著,衝著李弘行禮問候道。
「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李弘擺擺手,金吾衛便把夜月放了進去,而後便帶著李令月往城樓下走去。
「你是不是有病?為什麼要嚇唬他!上次是你占盡了上風好不好?而且我能夠毫髮無傷的平安到達長安,我王兄可是幫了我很大的忙,你為什麼還要嚇唬他。」夜月不滿的擰著李弘的胳膊,卻不知道,自己胸前的波濤卻讓某人的胳膊在綿軟之中很是享受。
李令月卻是沒心沒肺的在李弘另外一邊,蹦蹦跳跳的歡快傻樂著,剛才在小明德門的鼓樓上,鼓聲響起的瞬間,看著那個叫蘇丹的差點兒從馬背上狼狽不堪的跌下去,她與皇兄可是樂得眉開眼笑,腸子都笑的快要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