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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自己的唯一宮女,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皇家子女可以竟會如此童趣。
「好了,你倆不要鬧了,這些年多虧弘兒對你們照顧有加,母妃不方便在你們身邊,如果不是弘兒,你們還能有今日,真是不知好歹。」
「哼。」
「哼哼。」
蕭淑妃不理會兩個哼聲蟲,對著李弘說道:「弘兒,以後切不可再如此任由著她們的性子,皇家公主自然要有皇家儀禮,如此成何體統,你父皇如果知曉了,恐怕到時候因為她們還得連累你。」
「母妃說的極是,弘兒謹記在心,從明日起,便嚴加管教,讓她們把皇家的禮儀,每天溫習個三五遍。」李弘似笑非笑地說道。
蕭淑妃笑了笑,接著拿過自己宮女早已經拿在手裡的錦盒,蕭淑妃打開後,拿起裡面的幾張上好宣紙,看樣子有些年頭了,宣紙都有些發黃了。
「弘兒,給你,拿著。知道你能幹,前些日子跟你父皇說話,我也知曉了一些宮外的事情,如今啊,就期盼著……」蕭淑妃充滿慈愛的眼睛看看義陽跟高安,然後接著說道:「只要她們平平安安,我就滿足了。當年你拒絕接受蘭陵蕭氏獻給你的那些財物,現在想來,還是你是對的。他們以我的財物來投機取巧討好你,並沒有把我們母子的命運記掛在心,如今啊,我也想通了,進宮時父親留下的這些,我也找到了可以託付的人了。」
李弘不說話,坦然的接過蕭淑妃手裡的錦盒,打開拿出裡面的紙張,赫然是蘭陵蕭氏產業的一些分成,跟她們這一支蕭氏,在整個蘭陵蕭氏產業的股份。
李弘看完後不出聲的合上錦盒,想了想說道:「母妃,弘兒慚愧,不想因為當年一句氣話,卻讓您為難了。」
「不說那些了,現在我只要能夠看著她們長成,比什麼都重要,何況還有你父皇時不時的跟我說會兒話呢,足夠了。這些身外之物啊,就該跟人一樣,早晚有一天也該歸該擁有他的人持有。正所謂、塵歸塵、土歸土,世間皆萬法,萬法何嘗不歸宗呢。」
「母妃,您給李弘的到底是什麼?」李弘剛夸完她,現在看樣子夸早了,這腦袋又開始缺筋了。
蕭淑妃笑著打了下義陽伸過來的小手,佯怒道:「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問。」
義陽對著蕭淑妃做了個鬼臉,乖乖的把手縮了回去。
李弘看著蕭淑妃,這些年或許是因為王皇后的死,觸發了心裡的道法還是心境。總之,蕭淑妃這幾年容貌從未變過,還是那麼的年輕貌美,歲月仿佛特別眷顧她,從未在她臉上留下時間的痕跡,也難怪父皇會隔三岔五的來看望她了。
「母妃,弘兒還有一事兒想跟您相商,蘭陵姑姑不日便啟程回封地一趟,弘兒便想讓義陽皇姐跟隨蘭陵姑姑一起過去。一來看看外面的風景,二來嘛,您也知道,蘭陵姑姑現在可是長安城數一數二的富婆了,這鋪子江南也開了不少家,所以想讓義陽皇姐跟著學習一些經商的手段,您看如何?」
「去吧,這樣更好,義陽也大了,有她在,想來蘭陵也會方便一些。」蕭淑妃雍容的笑著,神情間儘是看破世間一切的從容。
「弘兒多謝母妃。」
「李弘,你還沒有徵求我的意見呢,哼,我就不去!我就不跟蘭陵姑姑去蘭陵。」義陽眼見李弘有事相求,此時再不擺下皇姐的架子何時擺?
這幾年來,自己跟高安兩個皇姐,簡直就是他太子爺作弄的重點對象,宮殿裡莫名其妙的被人放了很多蛇、鼠,或者是突然間洗澡時,貼身宮女不見了。這些莫名其妙事件的罪魁禍首除了他李弘,沒有哪一個缺心眼的能幹出來,也沒人敢如此。
「不去可以,明日會有更多的口訣要背。」李弘起身對著蕭淑妃深深的鞠躬,說道:「弘兒多謝母妃了,時辰不早了,兒臣也該告退了。您跟義陽、高安多說會兒話吧,明日她就要啟程了,估計少則半年,多則一年,是不會回宮了。」
李弘說完後便轉身離去,留下錯愕的義陽不知所措。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只跟自己的母妃交代一聲,從來不問自己願意不願意。
「李弘!我恨你!」義陽突然間站起來看著李弘的身影悲聲喊道。
李弘的背影僵了一下,揮了揮手便帶著夏至她們離開了。
蕭淑妃的聰明超過了他的預料,他確實沒有料到,蕭淑妃能夠猜測到他這次的來意。
而義陽、高安剛剛在自己跟蕭淑妃面前的行為動作,以及蕭淑妃不經意的問起李素節,這些都是左右蕭淑妃,最後把錦盒交給自己的重要原因跟風向標。
蕭淑妃現在則是哀莫大於心死,支撐她活著的唯一目的,由義陽等三人的平安漸漸變成了,因她這些年,久居深宮而滄桑了的心性,看破了世間一切法相,也就看破了名利。
幾年來,這裡的一切從未發生變化,昏黃的宮燈映照著斑駁的宮牆,斑斕落掉的色彩像是落日的餘暉,毫無聲息卻又堅強。
新生的帝國皇宮,因為深宮這一角的頹廢,仿佛讓正在走向興盛的大唐多了一絲滄桑跟悲憤。
當年殘缺的風鈴早,已經只剩下了那一根根的絲線與蜘蛛網交纏在一起,風鈴早已經落土歸泥。剪不斷理還亂的紛爭局面,就像這將要迎來盛世大唐的皇宮,紛紛擾擾永不停歇,一曲曲悲歌離合,在歷史的畫布上映出獨有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