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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勇剛給澤烏台長發了個感謝的表情,他對吳克芬道,“克芬,太空裡面很無趣的,劉教授呆了那麼久他有體會。”
“勇剛,你是數字智人怎麼會說這樣的話?看來你真的是越來越像人類的多愁善感了,不過我上次在路易斯奧比斯數字中心監獄就和你說過,你所學習的那套倫理情感都是傳統守舊時代了,你看看現在的年輕人,連配偶都不需要了,你應該多和他們接觸接觸。而且,我也一下子適應不了地球上的社會,我想呆在宇宙中一段時間,求求暫時不要來打擾我好嗎?”發完這段話,吳克芬便關閉了通話。通過澤烏台長轉發來的信號,只能看到小巧的阿西莫夫機器人沿著拋物面天線在輕盈的太空漫步,看上去吳克芬的身體是那麼的舒緩,仿佛心情不賴。
而趙勇剛沮喪到了極點,在路易斯奧比斯數字中心監獄的時候,他已經覺察出了吳克芬的思考程序有異,沒想到吳克芬這麼極端,這時候,趙勇剛沒有辦法,只好求助澤烏了,他重新連接上了澤烏將先前和吳克芬的通話記錄都發了過去,“台長,有什麼辦法能幫幫我,我不想她脫離人間社會過與世隔絕的日子。”
澤烏笑了笑,吳克芬說得沒有錯,現代的人類心理都有病,通過無線能源信息網和腦波交換貼,大家可以隨時隨時獲取到任何信息和地球上任何人交流,看上去人與人的距離是前所未有的近,但是每個人卻又被一種無形的東西隔開,在信息透明的社會,每個人都從內心深處試圖維持絕對自我空間,甚至連最傳統的家庭都不要了。不過她雖然相信吳克芬的話,但是她還是覺得趙勇剛與吳克芬之間一定有些其他的東西,“我會試著和她溝通的,你放心,不過需要假以時日,我們人類之間都越來越難以互相理解了,不要說理解你們了。”
趙勇剛以為澤烏在講條件,忙道,“台長你放心,我知道日內瓦推行人工智慧生命同責同權影響了歐洲天文台的運轉,我會在國際聯盟議會提出增加撥款。”
澤烏本來沒有請求趙勇剛的意思,現在聽他這麼說,乾脆順水推舟,“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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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熱吧聚會(上)
阿卡西斯路橫跨日內瓦市的羅納河,在橋下河邊馬路上是一家叫熱吧的地方,和旁邊沿河一路的酒吧一樣,這家店一到晚上就熱鬧非凡,不過這兒接待的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日內瓦的數字智人。
數字智人雖然可以沒日沒夜的工作,但是那些生物智人卻需要休息,日內瓦的國際聯盟依舊維持著大衰退時期歐洲定下的六小時工作制,到了下午那些生物智人的議會代表們總是找到各種理由開溜,而數字智人和模擬智人也就只能無所事事了。
特拉維夫的代表最先發現了這家熱吧,他去體驗之後告訴了萬國宮內的這些數字智人同類,不久大家都成了這兒的常客,很多時候都喜歡到此一聚,慢慢的熱吧成了數黨的第二黨部。
趙勇剛當然也是其中之一,他對澤烏台長沒有食言,將吳克芬寶貴的仿生身軀收藏在了舊金山克里福德大廈後,便馬不停蹄的讓在日內瓦的代理人籌劃增加歐洲天文台撥款事宜了,這不,他像往常一樣,夜幕一降便趕到了熱吧。
趙勇剛身為數黨黨首,他已經嘗盡了和數字智人代表打交道的苦頭,這些傢伙精於算計,即使再複雜的利益分配也可以計算的分毫不差,趙勇剛雖然早年靠著克里福德基金會打造了一副好身軀,算力強大,但是也沒有辦法應付幾百個精明的量子計算機,他有時候也羨慕人類,靠著馬馬虎虎差不多主義就能折衷協調將事情辦成,他一邊盤算著怎麼將澤烏的事情辦成,一邊就踏進了熱吧的門。
熱吧和它的名字完全對不上號,裡面其實是冰冷無比,從第一道厚重的隔熱門開始就開始降溫,門轉身就關上了,裡面已經變成了四攝氏度,趙勇剛看了看體內的溫度計開始脫去外衣,靠門的地方是一排排儲物櫃,趙勇剛靠著一個空柜子將自己的外衣掛到了上層,接著他打開了柜子大門站了進去。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趙勇剛雖然對此來過多次熟悉無比,他還是轉過頭去看了一下,在柜子的背景照明中,他瞧見一直機械手正向著他的後背伸了過來,趙勇剛配合的伸出左右兩手到了後背,按住自己的後背往兩邊一拉,露出了裡面圓柱型的量子計算機模塊。那隻機械手從趙勇剛拉開的縫隙中伸了進去握住了圓柱,將量子計算機拔了出來,趙勇剛頓時失去了所有意識,不但所有連接外界傳感器關閉了,而且量子計算機也失去了體內臨時供電的支持。
接下來,和第一次來熱吧的登記系統給他演示的一樣,他的圓柱主機被帶進了液氮池,在哪裡,上千隻壁龕排列在一起,有些壁龕裡面已經插上了圓柱主機一閃一閃發著微光,那些發光的主機下面被接上電源,熱吧的熱管理程序代替了圓柱主機裡面的冷凍系統,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趙勇剛的主機也被掛到了壁龕裡面通了電,趙勇剛重新恢復了意識,但是他沒有任何傳感器,只能通過和壁龕連接的神經網絡感知到熱吧裡面其它客人。
雖然才下午五點鐘,熱吧的壁龕裡面已經接入了上百隻圓柱主機,每個圓柱主機裡面有一個新的小程序負責接受熱吧的熱管理系統發來的指令,按照每個人的喜好,熱吧的熱管理系統正在微微調整壁龕裡面的液氮蒸發流量,將他們的圓柱主機內包裹著處理器的低溫包從3K慢慢升到了3.5K,接著開始圍繞3.5K微微上下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