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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起她們的朋友很少時,露露還攤開手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算是間接地解釋了她們為什麼不願意暴露身份的原因。
“問題的重點不是你們的名字,現在是網絡社會,資訊時代,你們的基本信息幾分鐘內就能夠查到。關鍵的問題是你們為什麼偷偷摸摸地來到了中國。”
楚軒推了推反光的眼鏡,戳穿了露露想要藉助自爆身份這一令人震驚的話題,從而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掩蓋她真正想要隱藏起來的出行原因的這一目的。
就像楚軒不能夠通過語言神態來判斷出露露的想法一樣,露露也不可能通過楚軒的撲克臉和淡然的語氣來獲知楚軒的態度。她沉默了十幾秒,然後非常不好意思地苦笑著用手指繞弄著頭髮說:
“唉呀,說起來真是狼狽,其實到了現在我們還沒有弄清楚整個事態到底是怎麼樣的。既然你們覺得隱瞞會造成我們彼此之間的不信任,那麼我就將我們所掌握的大概情況,說給你們這些恩人聽一聽吧。”
露露的語氣,很自然地就會讓SOS團的少女們,下意識處於一個愧疚和寬容的心態來對待她們。如果她不是刻意要這樣做的,就只能說明露露已經成功地將這一技能升級成一種本能了。但這種小把戲對楚軒是沒有用的,他還是一言不發,眼鏡反光地等待著露露的解釋。
“那是情人節的前一天……我和尤菲正在學校中上課的時候,身為圓桌騎士之一的貝德維爾,突然渾身鮮血地衝進了教室,同學們立即慌亂了起來。
已經斷了一隻手臂的貝德維爾在找到我們之後,不顧傷勢地帶著我們直接出了倫敦,去找正在郊外例行修煉的姐姐阿爾托莉雅。終於找到了姐姐和C.C之後,貝德維爾只對姐姐說了‘叛亂’、‘危險’、‘逃走’等含混不清的詞彙,就因為傷勢過重而昏迷過去了。
雖然我們也想將貝德維爾一起帶走,可是那郊外的密林附近,竟然也很快傳來了四處呼喚我的姐姐阿爾托莉雅的聲音。因為這些聲音中沒有絲毫驚慌,根本不像是來找姐姐報告叛亂之類的消息,所以我們就悄悄地在被發現之前逃跑了。
至於貝德維爾,我們只能把他儘量藏好,希望他能夠不被發現地慢慢恢復過來吧。”
明明應該只是客觀的敘述,露露的表情卻一會兒緊張,一會兒害怕,一會兒擔心,繪聲繪色好像在講故事一樣,讓車上的少女們仿佛感同身受,也自然而然地同情起了她們的遭遇。奸臣陰謀篡權,忠臣拼死示警,王室秘密出逃,她們不會是將這當成是起點小說來看了吧?
“唉,貝德維爾的持續作戰能力相當強,如果不是重傷之下還馬不停蹄地從學校帶出了露露和尤菲,然後又拼了命來為我報信,也不至於陷入瀕死狀態。希望他藏在那裡不會被敵人發現。”
在與上杉姐姐的親切交流中,突然被楚軒揭穿了身份,然後就一直有些尷尬地坐在那裡,不好意思面對上杉姐姐驚愕的表情的阿爾托莉雅,此時也在露露的講述下被勾起了回憶,緩緩搖著頭嘆息道。
“阿爾托莉雅,真正的武士從拿起刀劍的那一刻起,便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們能夠為這樣的忠貞之士所做的,便是堅守著正義的道路,始終貫徹自身的信念,實現我們共同的理想!”
上杉姐姐對於這樣的類似忠犬八公的感人事跡沒有絲毫的抵抗力,慷慨激昂地按著橫置在膝蓋上的愛刀小豆長光,以自己的方式為好像正在自責沒能夠將貝德維爾也帶出來的阿爾托莉雅打氣。
“說的也是,我竟然險些在不經意間敗給了軟弱這個敵人!”
被上杉姐姐所激勵的阿爾托莉雅,眼神又重新變得堅定起來。就連一點點的軟弱,一點點的人之常情也不允許,阿爾托莉雅對自己的要求也太過嚴格了,就像上杉姐姐對義理近乎偏執的追求一樣。
“在情勢未明之前,我們不敢貿然與英國的貴族們接觸,就連身為圓桌騎士之一,一直鎮守在北愛爾蘭的皇姐柯內莉婭·Li·布里塔尼亞,是否參與了這次叛亂也無法確定。
因此在冒險給柯內莉婭送去了首都叛亂的警告之後,我們就偷偷地逃出了英國。為防止敵人利用軍情六處的力量秘密搜捕我們,所以最後決定來到中國這個軍情六處的勢力異常薄弱的地方。
不過我們是倉促出逃,所以根本沒有多少錢,一路上只好儘量節省著使用。不僅只能搭順風車,而且就連吃飯也只能儘量依靠姐姐去狩獵,只能用那點錢去買點食鹽……”
露露這樣說著,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肩膀,生怕自己已經多日沒有好好清潔打理過的頭髮上,傳出什麼難聞的氣味似的。
“怪不得你和尤菲兩個人還穿著校服,一路上真是辛苦了。安心吧,我們會幫助你們查明真相,早日回到英國的。”
春日充滿憐憫地拍了拍露露的肩膀,柔聲地安慰起她,露露卻好像找到了一個宣洩委屈和不安的突破口,捂著臉“嗚嗚”地低聲抽泣了起來。被這哭聲所感染,陷入了這些天令人忐忑不安的艱辛回憶之中的尤菲,也紅著眼圈和露露一起抽泣起來。
“原來如此,那麼這位C.C是你姐姐的朋友?在英國政府的資料庫中不存在她的資料。”毫無同情心的楚軒,對於後車廂中的悲戚氣氛完全沒有反應,依然冷漠無情地繼續詢問著捂臉抽泣中的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