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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將錢收起,別說這位小姐不是我救的,就算真是我救的也是我心甘情願,和您無關的!”連徐勝文自己也不知道,他何時變得這麼酷了,雖然在此極度疲勞之下,一直挺不直的腰杆竟也第一次挺得直直的:“等她好了,我自然離開了,不會礙著你們吧!”
“不會!”劉總內心一凜,竟然莫名地湧上一絲敵意:“不過我們來了,你的存在就沒有必要了,懂嗎,解放軍同志!”
“這是我的事,各位請吧!”徐勝文整整身上凌亂不堪的衣服,順勢一坐,旁若無人地又堵在了門口的地上。
♂ 第一卷 並非榮歸 ♀
→第二章 - 初次交鋒←
七彩的霓虹燈下,伴隨著一首首悠揚的舞曲響起,瀕海廣場上的人們隨之起舞,一對對閒情男女踏著舞步,陶醉在浪漫的秋夜裡。
剛剛踱出市區醫院的徐勝文如一個失魄的遊魂,木然呆立在空闊的廣場。
被海明集團的劉總等人稱為陳小婕的那位姑娘,因為刀口太深傷勢嚴重,不得不緊急轉往省城醫院,那位財大氣粗的劉總一次性包下了一個客機,專程飛往省城為陳小婕治病。他們在經過徐勝文面前的時候仿若無物,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門口還有他這麼一個人。
“原來我真的沒有必要留在這裡!”徐勝文在慶幸小婕還有獲救的機會時,內心卻驀地湧上一絲失落和醋意,拖著個沉重的軍用背包,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到了S市人氣最旺的瀕海廣場,越是熱鬧的地方,他卻越感受到了一種空前的孤獨。
“哥們,我說這位哥們!”突然一個長相極為精明的小伙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住旅社嗎,我給您介紹這裡最好最廉價的旅社,服務態度包您滿意!”
“我……”
“您先別說,我跟您說啊,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這裡除了我們是正宗旅社外,其他的您肯定住不放心的!”那小伙子故做神秘地湊近了徐勝文的耳朵:“我跟您說啊,這裡除了我們是本分生意人外,其他的都不怎么正經,住不得啊——”
徐勝文聽他這麼一說,默然半晌,良久方才迸出一句話:“可我沒錢!”這話陡然聽在小伙子耳朵里,也只楞了一下:“您就別開玩笑了,您這沒戴肩章沒戴領花的,肯定是從部隊退役的兄弟,這些日子[福-哇 小 說 站 收 集 整 理 w w w . F v a L . c n ]部隊退役的解放軍兄弟也不少了,但一個個懷裡不揣一萬至少也揣個千兒八百的,象您這樣說的我還真是頭回聽見了!”
“真的沒有,部隊買的票本來是到鐵嶺的,因為路上出了事,我錯過了該轉的車!”徐勝文似乎有點求助似地望著小伙子:“你能讓我先住下嗎,過幾天我再給你錢?”
“過幾天,你是說你這有親戚嗎,或者說從你的戰友那裡借錢?”
“不,我想在這裡找個工作,掙到了錢馬上還你……”徐勝文如此一說,卻馬上引來小伙的一片嘖聲:“我當你去借錢給我,找工作啊,老子還沒工作呢,你當工作這麼好找,倒霉,今天真他媽倒霉……”小伙子罵罵咧咧正想離開,突然被人猛地揪住了耳朵。
“放開,王八羔子,扯我耳朵幹嗎……”感受到激烈疼痛的小伙子猛地抬頭,赫然發現一張威嚴的面孔:“伍小子,又在這裡騙人嗎?”
“鍾局長,是您老啊,您大人有大量,老跟我們這樣的小人物過不去幹嗎!”被叫伍小子的小伙一邊吐著舌頭,一邊試圖趕緊溜掉。
“咦,這不是今天那位見義勇為的戰士嗎,你還沒回家?”這位S市公安局的鐘局長顯得那麼地平易近人,但見鍾局長望著一側的徐勝文,一邊向後面招呼:“老洪,老洪過來,你要找的小伙子在這裡,我可幫你找到了!”
“你說哪個小伙子啊!”那老洪聽到招呼跑到跟前時,全身已經濕透,活脫脫就象剛剛從水裡鑽出來的一樣。
“是你!”幾乎異口同聲,老洪和徐勝文幾乎同時叫了出來——原來老洪就是昨晚車上和徐勝文同座的那個中年人。
“還穿著軍裝,背包也沒放回,是捨不得部隊嗎?”
“不是!”徐勝文這話幾乎沒有思索,聽在老洪的耳里極不舒服,原本溫和的話語已經十分冷淡了。
“那你這是怎麼回事,都一天了還在這裡轉悠,不想回家嗎?”老洪的語氣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好了:“從昨天車上的表現看來,你還勉強算個合格的兵,可你的軍事素質也太差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的班長排長連長都是吃素的,就讓你這麼混了兩年嗎?”
“不怪他們,是我自己沒用——我是連里最差的兵,他們在我身上花的心血已經夠多了……”老洪的眼神讓徐勝文仿佛又回到了連隊,說不清是恐懼還是敬畏,他近乎哀求地說道:“我已經退伍了,您就別老把我跟軍隊扯上好嗎,我不是軍人,我已經不是軍人了……”
“這樣是不是就解脫了,很輕鬆了是吧,也沒人逼你,不用站隊列,不用搞體能,日子[福-哇 小 說 站 收 集 整 理 w w w . F v a L . c n ]很自在,是嗎?”老洪面目肅然似笑非笑,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徐勝文,雖然穿的是老百姓的衣服,在徐勝文的眼裡,卻分明感受到對方是個十足的老兵——部隊出來的人都知道,真正的兵無論穿上什麼衣服,那身兵味是無法掩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