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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班長同志……”突然一聲微弱的聲音傳來,常冠標凝神望去,徐勝文不知何時已然甦醒過來。
“你——沒事吧!”常冠標近前數步:“這個、比賽算了吧,算平手怎麼樣,你已經夠牛了!”
“平手?那……怎麼行呢!我一向做事有始有終,再說,這種訓練方式有問題,除非你答應我……”
“你別誤解,我不是在求你,是你已經不行了!”常冠標搖了搖頭:“你這樣子,難道還能比,你沒必要和我拼命,我們沒這樣的仇!”
“你錯了,這個和仇無關!”徐勝文突然精神一振坐了起來:“繼續吧,歇了這麼久,你現在已經錯過勝出的機會了!”
“就這幾分鐘?”常冠標的眼神有點茫然起來:“我們也算老熟人吧,一年以前,在你退出現役前,打死也不敢相信徐勝文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以前是孬得不像話,可現在——你是我見過的最純粹的一個兵,算了吧,算我服了你行嗎?我真的不想比下去了!”
“不——行,很感激你常班長如今看得起我,可賽前我們已經說好了的,80多個都過來了,我不想因為最後幾個助鋤放棄,當兵的,無論什麼時候什麼事情都要銘記兩個字:堅持!貴在堅持,你懂嗎!”
“我懂,我怎麼能不懂呢!”常冠標慢慢退後,拿起剛剛放下的工具:“繼續嗎,你真的能行……”
“三班長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徐勝文驀地從地上一骨碌站起,拾起地上的鍬鏟就猛烈工作起來,常冠標只是一猶豫,也隨即咬牙揮鍬,鐵器和石岩碰撞發出脆音,四濺的火花在汗水和炙熱中考驗著人們最後的意志,趁著剛才休息幾分鐘恢復的元氣,不到一刻鐘,徐勝文瞬間完成了三個助鋤,這速度竟然一點也不比常冠標慢——只剩下三個助鋤了,而常冠標,尚有11個助鋤,一切的跡象表明他很可能會輸給徐勝文。
常冠標對徐勝文今天的表現已經接近恐懼了,當了這麼多年兵,他真的從沒見過如此韌勁之人,這可是一個班啊,徐勝文以個人體力竟然拖垮了一個班,這是什麼概念?這說出去人家能信嗎?如果最終還是徐勝文勝出,三班將以何面目出現在戰友們面前。他早忘了徐勝文是已經挖了80多個助鋤的人,揮汗如雨,泥土和著汗水,拼命地追趕著徐勝文。
畢竟是力盡神疲,在三班長如此拼命追趕之下,徐勝文再次落後了,8個、7個,到常冠標最後一個助鋤開始修理時,徐勝文終於勉強將3個助鋤的最後一個助鋤挖出稜角,兩人拼命扒著鬆土,鍬鏟扔到了一邊,為圖速度,都開始用手刨土了。
“好!”幾乎是同時喊出,三班長和徐勝文對望過去,發現對方臉上身上都是黃灰一片,頓時都齜牙笑了起來。
“速度上是平手了,到其他班叫人過來,請其他班上的同志從這些助鋤的規格、美觀和實用性等方面客觀評論一下,是徐勝文勝出了還是三班勝出了!”常冠標不顧一半泥沙一半汗水,向三班的戰士吆喝著。
“不用了,我們早過來了!路中間的助鋤規格大小几乎差不多,稜角分明,修整得也相當美觀相當一致,這麼多,有近百個?該不是一個人挖的吧!”
過來的是一排長許海波和謝天保等人,謝天保和徐勝文一樣,也因為上次對抗被撤了排長職務,目前在一排一班,只是個普通的老兵。
許海波有點明知故問,神情古怪地望著徐勝文:“徐勝文,一個人怎麼可能挖出這麼多助鋤呢?”
徐勝文笑著,表情顯得是那麼地僵硬,許海波嘆息一聲:“說句公道話,中間這一路助鋤雖然不是個個那麼完美,但整體上都差不多,幾乎沒有用不了的,可兩邊的就不一樣了,有的自然是很合規格,很美觀,有也有大部分是根本不能用的,總體來說,我覺得,中間那一路顯然是勝者!”許海波說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徐勝文:“你當連長的時候我曾經懷疑過,如今你下到班上,我也懷疑過,可這才幾天,你用實力再次告訴了我,你已經徹底告別了過去的徐勝文,你……已經不愧一個純粹的軍人!”突然驀地立正,許海波朝許勝文鄭重地敬起了禮,正詫異間,眾人發現前方微笑著的徐勝文身子微微一晃,竟然直往前撲,僵直的身子轟然倒地,已經人事不醒。
“快,送衛生院!”這回不光是常冠標,謝天保和許海波等人也叫了起來,忙亂的戰士們全部圍在了徐勝文的身邊,抬的抬,卡人中的卡人中,一行人慌慌亂亂,幾乎是簇擁著將徐勝文抬下山去,然而這回,不管路上如何顛簸,徐勝文依舊緊閉雙目,他的體力——被徹底透支了!
♂ 第三卷 再度為兵 ♀
→第七章 - 風波又起←
徐勝文是三天後回到連隊的,但即使這樣,其康復之快也使軍醫們感到驚訝,他們說,這般透支體力卻能這般快速地恢復,如此強的體質在整個L師也是罕遇了,天知道這個兵是怎麼訓出來的。
住院的人沒事,不住院的人卻事來了:三班的李津因為三天前和徐勝文的那一次比試,竟然也鬼使神差地病倒了!只是他訓練量有限得很,這樣就說病倒幾乎無人相信,三班長常冠標根本不同意讓他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