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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途行軍的笑話已經讓機械化團從上到下都憋了一口氣,人是鬥志高昂氣沖霄漢,但是雷諾FT17坦克卻是坑爹不淺,又有三輛坦克無法發動,氣得車組人員蹲在坦克旁邊抹眼淚,更有協同作戰的步兵惱火的對坦克連踢帶打,結果都暗傷不已。
唐自強無奈之下只好命令維修營將這三輛坦克拖到北口老街的街尾拐角的地方,挖個坑埋上,用青石壘砌一個環形堡壘,充當交叉火力點。
自己孤軍在承德前線焦頭爛額東擋西撐?張學武決定竟然老子沒覺可睡,那麼也就對不起北平和南京的諸位大員了,不能我們陣前拼命你們在後方大呼小叫之後睡安穩覺吧?
於是,張學武立即起草了一封電報,職部自奉命固守承德以來,絲毫不敢怠慢,每日皆加固工事囤積彈藥,今日寇四萬餘眾圍城來犯,日寇雪夜攻城竟然全無進攻間歇?職部傷亡三分之一,意圖給予日寇有生力量以殺傷之後收縮防禦!職部孤軍一師之兵,當以血肉之軀橫阻日寇二十萬大軍之前,必將戰至最後一兵一彈,職部率新編第一師全體官兵誓與承德共存亡!請諸長官亦以有力各部固守長城各口,以備禦敵!
張學武的發完電報之後,立即帶領一個警衛連前往戰鬥最為激烈的老虎溝一線,此刻殺得昏天暗地的老虎溝一線已經成為了人間煉獄,在大約三百公尺長二百公尺寬的陣地正面,大雪早已被炮彈所消融,剩下的只有層層疊疊的屍體,日軍士兵踩著屍體一波一波的不斷吶喊著狂叫著衝上來!甚至還有個別日軍軍官脫光了膀子揮舞著指揮刀衝鋒在前,在零下三十度的嚴寒的凌晨,讓中國士兵似乎產生了一種錯覺?
身處倒打火力點內的胡大海與祁景羿、顧鵬三個人可以說是非常幸運的,幾乎所有的倒打火力點都被日軍發現摧毀了,他們的火力點由於位於一個樹根旁邊所以沒被日軍察覺,更為主要的是胡大海並沒有使用捷克造輕機槍和衝鋒鎗,而是用二支毛瑟步槍在不緊不慢的交替射擊。
當然,也不是沒有險情發生,二名試圖向火力點裡塞手雷的日軍士兵被顧鵬用衝鋒鎗打死倒在了火力點上面,成為了最後的偽裝。
“你姥姥的,脫光膀子就好使了?”胡大海一邊罵,一邊藉助著爆炸的閃光將那個彪悍的日軍指揮官套入了準星,砰呴一聲,日軍指揮官應聲倒地,胡大海咧嘴一笑用腳踢了踢正在壓子彈的祁景羿道:“打死個當官的,就是脫光那個,快記啊!”
因為不滿自己只能替胡大海壓子彈,祁景羿沒好氣道:“你怎麼知道是當官的?脫光了上衣就無法區分明白嗎?日軍的曹長和軍曹都配有軍刀的,為了嚴謹起見,我只能給你記疑似軍官一名,或者是軍曹一名!你自己選吧!”
胡大海這才發現,這喝過墨水的讀書人還真是不能得罪,否則給你穿小鞋都不用挑時辰,一個曹長才幾個大洋,一個軍官多少?無奈之下只好邊打邊商量道:“我說祁老弟啊!要不你來打幾槍?我幫你壓子彈?”
祁景羿則白了胡大海一眼道:“不干,我槍沒你打得准,等於便宜了小日本!”
你!你!胡大海最後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能把一腔怒氣全部發泄到了日本人頭上,從背後打黑槍基本一槍一個的胡大海幾乎上了癮,以勤補拙嘛!
相比胡大海的處境,展陽就悽慘得多了,雖然他的倒打火力點位置也非常好,但是一開始上來就動用了捷克輕機槍和衝鋒鎗,打得日軍如同割麥子一般的一片片的倒地,但是好景不長,捷克造輕機槍長點射那長長的槍口噴焰暴露了他們的所在位置,一顆八九式手榴彈被一名瀕死的日軍塞了進來,兩名新兵先後撲向了那枚手雷,展陽也被震昏了過去。
等展陽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鮮血早已被凍結在了臉上,頭痛得如同裂開了一般,他的兩名血肉模糊的部下早已犧牲多時,他從其中一名士兵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封絕命書,被鮮血染紅的絕命書的信封上寫著母親大人敬啟者。
展陽的心頓時咯噔一下,不會是小眼鏡吧?這批天津招的學生兵是師座的命根子,自己明明將小眼鏡留了下來,他又什麼時候跟自己進了火力點?小眼鏡的母親靠給人做傭人漿洗供他讀書,為了讓他上大學甚至連祖屋都給賣了!自己曾經拍著胸脯對滿頭銀髮小眼鏡的母親保證,一定會帶他兒子平安回來……
第二卷熱河風雲 第九十章 最長的一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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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王八蛋日本人!展陽掙扎著摸起了捷克造輕機槍,拉動機柄卻紋絲不動?仔細檢查之下才發現機槍已經被炸壞了,那支P18衝鋒鎗也不知掉了還是被炸飛了,唯一能用的只用一支小眼鏡抱在懷裡的毛瑟標準式步槍,展陽用盡力氣將三箱子彈拖著摞了起來,踩著子彈箱子將步槍探出了火力點。
此刻的日軍屍體已經重重疊疊,在幾具屍體的縫隙中,展陽發現爬在屍牆後面與主陣地對射的日軍密密麻麻的身影,甚至還有幾十名日軍在操作一個迫擊炮陣地。
血債血償!展陽拉動槍擊推彈上膛,瞄準了一名跪在地上手扶指揮刀的日軍軍官,手指一動,砰!日軍軍官應聲而倒,附近的幾名日軍急忙臥倒在地,旋後拉動機柄完成退殼,在此推彈上膛,砰!一名懷抱迫擊炮彈的日軍被擊中了鋼盔,整個人被掀翻在地,日軍士兵所懷抱的迫擊炮彈其中一枚正好引信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