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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步兵第十一旅團的進展神速,板本政右衛門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已經是清晨六點二十分了,中國守軍右翼的最後一道防線似乎已經岌岌可危了,雖然步兵第十一旅團傷亡慘重,但是戰果確實擺在那裡的,相比之下在僧冠峰損兵折將依然毫無進展的西義一,板本政右衛門此刻依然有些微微洋洋自得了。
一夜未眠的岡村寧次望著那些手拿電話不時在沙盤上更新通報各攻擊部隊進展的參謀,緩緩的為自己點燃了一支香菸,裊裊的青煙中岡村寧次望著不斷被推進第六師團第十一旅團的銘牌微微的鬆了口氣。
在岡村寧次看來,雖然突破中國守軍防禦之後中國守軍未必會陷入崩潰,但是無疑可以直取中國守軍的核心區域,岡村寧次相信中國守軍的指揮部也一定就在那一帶。
而日軍的兩個野戰重炮聯隊此刻都在向承德城內發射炮彈,一團團劇烈的爆炸閃光從承德城內騰空而起,但是依然無法有效的壓制中國守軍的炮火反擊,望著進攻部隊被中國守軍的炮火砸得七零八落,怒不可遏的廣瀨壽助將電話打到了炮兵陣地,結果木村聯隊長非常無奈的告知廣瀨壽助,中國守軍的火炮是採取單炮位的方式,簡單的說就是一門炮藏一個位置,通過電話向測算好完成標註的區域進行射擊。
由於對方並不是炮兵陣地,所以重炮聯隊的火力壓制根本起不到什麼顯著的效果,除非集中三個野戰重炮旅團用猛烈持續的炮火徹底將承德城夷為平地,否則僅僅以一個旅團分散的火力來說,是根本無法完成壓制任務的。
第二卷熱河風雲 第一百零九章 引君入瓮(二)
廣瀨壽助十分無奈的望著進攻方向,此刻說是無奈不如說是絕望更為貼切,他沒想到守城的中國軍竟然如此難以對付?此刻天邊已經出現了一絲的魚白,三個多小時的苦戰竟然毫無戰果?從抬下陣地的五百多名傷員來看,至少有五百名以上的皇軍官兵玉碎在了敵方的陣地之前。
三月十日上午八時四十分,日軍第六師團在其師團長板本政右衛門的親自督戰之下,鏖戰五個小時在付出了二千餘人的傷亡之後,終於從右翼突破了中國守軍的最後一道防線,中國守軍大約二百餘名殘兵潰敗而逃。
日軍第六師團師團長板本政右衛門不顧部下的勸阻,執意前往一線觀戰,可以說如此迅速的進展讓板本政右衛門自己都有些驚喜不已,板本政右衛門十分清楚,如果是之前的戰鬥,第六師團傷亡了二千餘人才突破敵軍三道阻擊防線,恐怕他這位師團長定難逃指揮無方的譴責。
不過承德的情況是特殊的,相比之下第八師團還在苦苦鏖戰固若金湯的僧冠峰,而第十師團與第十四師團都毫無進展,唯獨自己的第六師團突破敵軍的防線,一切是相比較而言的。
站在前沿指揮所內的板本政右衛門在炮隊鏡中望著那些逃散的中國士兵心情激動不已,直接進攻承德城區的老街,直抵核心區域摧毀中國軍的指揮部,俘虜或者擊斃張學武,似乎一切都來得如此簡單,相比其餘的三個廢物師團,第六師團必定首建奇功!
與板本政右衛門一樣,張學武也親抵老街前沿布置指揮,新編第三團趙新宇所部的一個營的士兵都在街頭的青石板路和冰面上倒黃豆,嘩嘩的豆子滾了一地,將倒豆子的中國士兵摔得四腳朝天。
趙新宇無比震驚的望著每每總有奇招的師座,趙新宇現在對張學武已經不止是簡簡單單的佩服了,而已經升級到了崇拜的地步了。
不過擔任誘敵任務的新編第三團五營的二百多名殘部的丟盔棄甲卻也讓張學武大開眼界,趙新宇則皺著眉頭手按著腰間的手槍皮套沉默不語,大家都清楚,這顯然已經超出了真正的誘敵深入的範圍,非常明顯的是第五營遭到了徹底的擊潰。
張學武並沒有說什麼,以一個營弛懈日軍一個旅團的反覆進攻,還能撤下二百多人,張學武認為這個營長是個人才,於是對趙新宇一笑道:“不錯,你們團第五營的誘敵深入做得非常好,要知道咱們對面的第六師團可是一個難纏的角色,你們要演得不像小日本是斷然不會上鉤的,去將這個營的營長喊來,我要見見!”
聽到師座的預期十分愉悅,趙新宇給了自己傳令兵屁股一腳道:“沒聽著嗎?喊五營長胡正龍過來,跑步明白嗎?”
不過一會工夫,一個身高馬大的典型東北漢子跑步過來,啪的一個立正敬禮道:“新編第三團暫五營營長胡正龍見過師座!”
張學武聽著胡正龍不正規的報告微微皺了下眉頭,之見胡正龍大冷天的敞著懷,腰間別了兩支毛瑟手槍,斜跨著一支花機關,手中還扶著一挺捷克造,不遠處一名護兵背著滿身的彈藥沒敢靠過來,膽怯的向這邊張望,一旁的趙新宇急忙解釋道:“胡營長原來是湯玉麟手槍二團的團副,湯玉麟只顧家小搶運財物,胡團副怒髮衝冠之下要求率部抗日,他拉來的一千二百人編成了一個營,他現任我的中校營長!”
張學武點了點頭望著胡正龍道:“你的第五營還有多少人?”
胡正龍微微一愣,環顧不遠處席地而坐如同死狗一般的弟兄們,有些慘澹道:“輕重傷員二百多人外,就剩下這二百來人了!”
張學武點了點頭道:“如果我將老街正面的主陣地交給你,你有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