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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所指定的國家級戰略決策中竟然會沒有戰略目標?更不懂得見好就收?日本的軍事參謀們知道如何組織進攻,卻不知道應該去如何防禦?他們所謂的指導進攻的就是用士兵的生命去大量的堆積,防禦的時候就是一味的“玉碎報國”日本的參謀們將他們所屬部隊的士兵看成一組組的數據,不過是修改一些數據而已,死再多人又有何妨?
而且最難讓人難以理解的是日軍的參謀會忽略極為重要的情報搜集整理和後勤補給,幾乎大部分戰事中,都有日軍士兵被大量凍餓死病死的情況出現,還甚至出現過餓死的比戰死的還多的例子。
日軍的參謀們從來不注重實際的需要,他們認為武士道精神是無堅不摧的,不注重改進裝備現有的武器裝備,總拿自己的武器與那些尚不如他們的國家相比,所以總是信心百倍。
於是就出現了日軍陸軍作戰部隊拿著十九世紀造的三八式步槍,去打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戰爭,由於日本可憐薄弱的國力所在,即便他們造得出自動連發的衝鋒鎗,卻負擔不起這種奢侈射速,無法供應其必須的子彈,而被迫將衝鋒鎗扼殺掉,日軍裝備有足夠數量的大炮但常常會緊缺炮彈,有航母但卻缺乏必須的石油而無法作戰?
最為驚奇的是日軍的陸軍與海軍的參謀系統竟然從來沒有過任何的協同作戰的預案?都是走到哪裡算哪裡,好像這場戰爭他們就徹底是一群局外人一般?
日軍在熱河的攻勢實際上就已經嚴重的暴露了日軍在後勤保障方面的嚴重問題,那就是日軍所配屬進攻熱河方面的二個重炮旅團的一百五十毫米野戰重型榴彈炮經常沒有足夠的炮彈,甚至就連三八式七十五毫米野炮也彈藥不足,其原因非常簡單,日本人雖然能夠裝備九個野戰重炮旅團,但是他們的工業基礎彈藥生產卻無法負擔部隊在前線的巨大消耗。
中支派遣軍在南京城下消耗了太多的彈藥,所以熱河方面的華中派遣軍方面就得被迫仔細一點過日子,有痛痛快快開炮的,就有憋屈的,炮彈要數著打?這仗讓日本人還怎麼打?
不過日本人是憋屈習慣了,身為中支派遣軍司令官的多田駿大將更為憋屈,身為親王的朝香宮鳩彥雖然已經調任參謀本部,但是卻並沒有離開南京?因為裕仁天皇陛下突如其來的諭旨,讓朝香宮鳩彥親王作為皇室的代表參加南京城的皇軍入城儀式。
朝香宮鳩彥留在南京參加入城儀式的安排讓多田駿感到十分不舒服,不過既然是有裕仁天皇的諭旨在,多田駿也沒有什麼辦法。
多田駿站在司令部內冷眼觀望著巨幅地圖,部隊已經突入了南京的城垣之內,慘烈的巷戰沿著西水門、光華門、中華門一線在向夫子廟、秦淮一線推進,大批湧入的部隊正在與中國守軍進行激戰,似乎勝利已經指日可待了,但是多田駿還是感到心神難安。
就如同他部署選擇司令部一樣,將參謀部和電訊班都放在了三百公尺之外,自己的司令部內只留下幾條專線,多田駿這樣的調整讓幾乎所有人都感到十分不解,但是多田駿從來沒有解釋過。
因為多田駿在承德戰役之後曾經認真的研究過熱河軍團的編制,他對一支區區幾十人的小部隊竟然能夠撼動戰局感到十分的意外?經過他的分析,這一定是一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小部隊,這些士兵是屬於經過特殊訓練的敢死隊,他們既然能夠深入朝陽和錦州摧毀後勤補給基地和野戰機場,那麼也有可能沿著此刻混亂的戰線滲透進來,襲擊自己的司令部,據說襲擊錦州野戰機場的中國軍小部隊就曾經身穿帝國軍服。
不過這一切都是多田駿的猜測,身為中支派遣軍司令官的多田駿自然不會解釋,因為解釋就等於是漲中國軍的士氣,滅自己大日本皇軍的威風。
實際上多田駿對戰局的擔憂更勝過提防中國軍精銳小部隊的奇襲,因為第三師團、第九師團、第十三師團、第十六師團、第一一四師團所部都以攻入南京城內,激戰的巷戰讓攻入南京城的日軍各部傷亡慘重,但是出乎多田駿意料的是中國守軍並無任何的撤退跡象?而且還頻頻的進行短促反擊。
1937年6月20日,異常慘烈的南京巷戰已經達到了高潮,多田駿除了部署第一零一師團與獨立混成第三十八、獨立混成第三十九旅團在紫金山第二峰集結待命外,將他所能夠抽調出來的全部機動兵力都投入了南京的巷戰之中,但是南京的城區就有如一個無底洞一般?
每當中國守軍出現疲憊之態,多田駿投入自己最後糾集起來的預備隊之後,中國守軍又一次煥發了精神一般進行置之死地的反撲,多田駿從前沿反饋的消息得知,傷亡的中國軍的臂章有87D、88D、74A、51D、58D、57D、虎賁等等。
通過這個情報,多田駿判斷中國守軍的兵力的投入恐怕已經到了極限,張學武所指揮的南京守軍可能已經沒有預備隊了?如此雜亂混編的部隊竟然還能一次又一次的將大日本帝國皇軍擊敗,這讓多田駿感到無比的難堪,尤其是總待在參謀指揮部內的朝香宮鳩彥親王的那副好死不死,似乎還有點幸災樂禍的表情。
多田駿就想用自己的鞋底問候朝香宮鳩彥的臉,不過想歸想,一名陸軍大將毆打一名皇室中將親王?就算多田駿是豬頭,他多田駿也干不出如此衝動的事情,所以多田駿乾脆來他一個眼不見心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