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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中國守軍的戰壕內,士兵們沿著戰壕在忙而有序的進行布防,馬克辛機槍被一挺挺的抬到了工事中!瀰漫的風雪使得能見度將到了十幾公尺甚至更少,就連探照燈也照不出多遠。
隨著幾十顆紅色升空,馬家溝側嶺方向響起了隆隆的炮聲!在老虎溝前沿匍匐前進的一名日軍大尉刷的甩掉指揮刀的刀鞘,左手拿著南部式手槍向前方開了一槍,大聲吼道:“前進!前進!攻擊!”
在漫天的風雪中,南部十四式手槍那一聲飄忽的槍聲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日軍士兵只是在風雪中機械麻木的跟隨同伴高呼著奮力向前,沒喊幾聲,日軍士兵就不得不閉上了他們的嘴巴,因為猛烈的寒風讓口腔內的唾液都幾乎被凍結,冰冷的槍栓甚至能從手上粘下一層皮。
民國二十二年三月三日晚的雪夜!一場註定將被歷史銘記的激戰拉開的序幕!
第二卷熱河風雲 第八十六章 最長的一夜(二)
坐鎮指揮的張學武站在沙盤之前,並沒有聽從李新開和黃濤的建議登上裝甲列車,兩人見張學武不聽從勸告,也只好各自帶著警衛排前往各團督戰,張學武望了一眼炮聲隆隆的馬家溝側嶺方向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目光集中在了老虎溝和僧冠峰一線,這裡究竟哪裡才是日軍的突破點那?
猶豫了好一會,張學武拿起了電話,很快電話一端想起了趙新宇沙啞的聲音,張學武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以現有部隊堅持到明天中午時分有沒有把握?”
在隆隆的炮聲中,張學武聽到趙新宇鏗鏘有力的回答有!張學武滿意的點了下頭看了下手錶道:“你團的二個營的預備隊我要用一下,你要做好苦戰的準備,而且炮兵團也提供不了火力支援!”
趙新宇沉默了一會大聲道:“請師座放心!我第三團全體將士人在陣地在,誓與陣地共存亡!”
張學武放下電話後,將目光轉向了槍聲激烈的老虎溝方向,既然馬家溝側嶺響起了炮聲,他就也稍微的安心了一些,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敵人沒有義務通知你他們將要進攻哪裡,除非敵我實力相差過大,為了震撼敵膽,打擊其的士氣,故意指出進攻方向,以求得一擊而潰的效果,無論在政治上還是在軍事上,都能起到非常不錯的效果。
而當前,老虎溝與僧冠峰直線距離在七十五毫米口徑野山炮射程之內,所以日軍不會同時強攻兩個支撐點,日本人的目標是老虎溝還是僧冠峰那?張學武站在沙盤前苦苦思索,他現在集中了五個加強營的兵力待命,準備趁著日軍攻擊乏力的間隙配合二個戰車連進行一次大縱深突擊,給日軍第十四師團以重重一擊。
最後,張學武的目光落在了老虎溝的位置上,相對於僧冠峰幾乎四十度的陡坡,和狹窄的正迎面,似乎老虎溝更容易進攻得手,而且一旦攻陷老虎溝,那麼僧冠峰的後側方就全部都暴露了出來,日軍甚至用重機槍就能封鎖通往頂峰的小徑。
張學武給炮團團長張天鵬打去了一個電話,命令他將三個炮群的火力全部集中給老虎溝方向,務必要給驕橫的日軍進攻部隊以當頭一棒,打掉日軍的旺盛的士氣。
而在老虎溝陣地一線,重機槍發射出的曳光彈如同火鏈一般抽打在日軍密集的進攻隊形上,正常的重機槍彈鏈都是每隔五發才會有一發曳光彈,但是在為數眾多的重機槍中,就要有一挺機槍幾乎使用的全部都是曳光彈,這挺機槍被稱為火力指示機槍,它發射的曳光彈在為迫擊炮、炮兵觀察員和步兵直射射擊方向和目標。
往往這挺指示機槍最容易遭到敵方的火力摧毀,比如在工事中倒下的六、七名射手的遺體,大部分全部是面部與前胸中彈,日軍的特等射手即便在這樣的風雪夜晚,依舊可以通過機槍的噴焰準確的命中目標。
日軍士兵吶喊著,跌跌撞撞的費力的頂著風雪發動一波又一波似乎沒完沒了的攻擊,呼嘯的大風讓日軍依仗的利器擲彈筒失去的作用,日軍只能奮力的突擊衝到十幾公尺的距離上投擲八九式加重手榴彈。
在一波波的榴彈爆炸的火光中,日軍士兵痛苦的跌倒在雪地之中,鋼盔與殘肢斷臂飛起十幾米高又落回了地面,而日軍的支援炮火也精確的落在了中國守軍前沿陣地之上!
轟!一枚七十五毫米山炮榴彈命中了一個輕機槍掩體,一挺捷克造輕機槍變成了零件散落在一旁,扭曲的槍管上還纏著副射手的腸子,兩名面目全非的機槍射手變成了殘缺不全的焦炭冒著黑煙。
日軍的炮擊給守軍也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但是守軍前沿依然憑藉著兇猛的火力穩如泰山,日軍的進攻幾乎沒有任何間隔。
在中國守軍射擊的彈幕中,日軍如同靶子一般不斷的被射中撲倒在地或者翻滾的跌倒,但是隨即又有人踏著屍體邁著大步繼續撲了上來,往常打二百五十發彈鏈需要加水的馬克辛重機槍發射七百五十發三條彈鏈才加一次水,冰冷的風雪夜讓這場大混戰變得無序起來。
日軍一波一波的攻勢似乎沒有盡頭,第一團指揮部內的許國輝臉色並不好看,核心陣地、左右兩翼都遭到了日軍不分主次的猛攻,日軍的炮火與我軍的攔截炮火都在相互轟擊,前沿日軍的棄屍已經幾乎堆成了一道掩體,日軍士兵在同伴的屍體中緩慢的推進,不時落下的炮彈在收割著日軍士兵的生命的同時,也將屍體炸得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