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頁
從承德增援朝陽的第十戰區青年軍新編第四師主力凌源遭到了日軍的頑強阻擊,展陽在將部隊全面展開攻擊一晝夜之後,才發覺日軍兵力與情報上的不符,阻擊的日軍部隊並非一個旅,而是數個師團,青年軍新編第四師側翼都出現了日軍的部隊,空軍方面能夠提供給的支援極少,所以展陽立即將最新的敵情通報給了第十戰區前敵總指揮郝文斌,青年軍第四師出擊受阻開始收縮防禦固守待援。
實際上,展陽所遭遇的是日本關東軍磯谷廉介第二方面軍所轄的第十師團、第二十二師團、第三十五師團、第三十六師團所部,日軍的第二方面軍的四個主力師團從錦州方向在朝陽西南方向集結攻擊前進,在凌源與青年軍新編第四師先頭部隊展開激烈交火,由於展陽指揮的青年軍新編第四師是第十戰區第二軍主力師,所以攻擊動作非常迅猛,一時間也把磯谷廉介給打蒙了頭,搞不清楚增援而來的中國軍的數量。
如果磯谷廉介能夠抓住展陽發動全面攻擊的大好時機實施反擊,側翼包抄分割的話,那麼青年軍新編第四師將陷入險境。
而從赤峰增援而來的郝文斌青年軍新編第七師只能沿著鐵路緩慢行軍,後續工程部隊在修復被大雪掩埋的路基,二列裝備了一百五十毫米重型榴彈炮的裝甲列車在徐徐跟進,郝文斌還不清楚展陽的青年軍新編第四師出擊受阻的情況。
可以說日軍的突然進攻讓張學武的第十戰區陷入了全面的被動之中,張學武一貫秉承的是人民軍隊為人民的宗旨,但凡救災緊急事件張學武就習慣性的想到了軍隊,但是張學武卻忽略了軍隊作為暴力機關的終極體現,那就是擔負作戰任務,這也恰恰印證了一句話,戰爭總在最不可能爆發的時候爆發。
第十戰區因為日軍的大舉進攻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已經準備與日本人在津浦線上決一死戰的第五戰區李宗仁卻成了看客,日本關東軍大舉進攻第十戰區,華北日軍主力抽調參戰估計已經成為了必然,如果第五戰區能夠趁著日軍分兵的空擋,先集中兵力擊潰日軍華中方面軍主力,奪回南京,在集中兵力給予日軍華北方面軍以重擊,整個國內的抗日局面瞬間就能出現重大的轉機
李宗仁極度興奮的將自己的整盤計劃上報了中央最高軍事委員會,但是卻如同投一顆石子進入平靜的湖中一般,最多算得上是死水微瀾而已,作為最高軍事統帥的蔣介石似乎對此毫無反應?
李宗仁一日之後連續三封電報,蔣介石沒有出面,白崇禧卻從武漢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之前的徐州會戰的整個作戰計劃都是白崇禧一手制訂的,除了桂系的二個集團軍與中央軍的精銳所部之後,其餘四十餘萬地方雜牌的部隊都被充當了炮灰,這是白崇禧的一種變相的妥協辦法,這個辦法亦得到了蔣介石的認可,一場戰役能夠消耗掉幾十萬的雜牌軍,這在以前是不敢想像的事情,取消幾十個師的番號,就等於減少了中央政府的軍需供給壓力,相反的中央軍還可以新編或者增編一部分精銳部隊。
為此,蔣介石也投桃報李的給予了第二十一集團軍廖磊所部一個新編師的番號,並且破天荒的給第五戰區補充了一部分的蘇械,實際上對於李宗仁的作戰計劃,蔣介石還是非常認可的,不過在他看來時機還遠遠不成熟,他寧可坐視第十戰區被日軍完全消滅,讓日本人剪除他最大一個的心腹大患。
第十戰區從軍援到神秘的資金支持,加上朝陽、蒙古的黃金,可以說已經到了能夠同中央政府分庭抗禮的地步了,這讓蔣介石十分擔憂,想起以往張學武那副謙恭的表情和模樣,蔣介石就有一種吐血的衝動,果然最能忍的才是梟雄的本來面目,張學良不過是紈絝子弟,但是張學武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梟雄式人物,如果不加以扼殺,年輕的張學武將是與他爭權的最大競爭對手。
現在蔣介石也明白,自己唯一能夠控制張學武的就只有抗日的大義了,在這個大義之下,張學武要受到四萬萬五千萬同胞共同的監督,當然了,他蔣某人也在被監督之中,上位者制定規矩,下位者受限於人,蔣介石絕對不是一個可以受限於人之人,這麼多年來企圖跟他爭權奪利的無一不被打倒在地,這一方面來講他是成功的,如果破敗民生凋零,國內軍閥割據,不服中央調動,國際毫無地位的國家,能走到如今這一步,也要變相的感謝日本人,是日本的屠殺與侵略,才讓國人被迫的回到了一面旗幟之下。
李宗仁的電報沒得到任何的回電,返回武漢的白崇禧再度來到徐州,李宗仁就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白崇禧望著悶悶不樂的李宗仁道:“德鄰切勿爭一時之長短之分,委座的意思非常的明白,第十戰區已然大有擁兵自重的架勢,現在日本人集中兵力進攻第十戰區,委座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做好一切的準備,坐山觀虎鬥,第十戰區與日本人可謂是兩隻勢均力敵的猛虎,第十戰區又是日本關東軍的心腹大患,此戰勢在必行,我們所要等得就是一個時機,第十戰區與日本人兩敗俱傷之時,屆時中央亦能加強對第十戰區的控制。”
李宗仁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唇亡齒寒啊這是一場國家、民族之戰,我等如此坐視,定遭國人喝罵,恐怕這也是蔣公的一箭雙鵰之計吧?你我切莫走了當年張漢卿的老路啊口伐筆誅一樣是殺人不見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