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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惟邦本,本固邦寧。邦,國也。你總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讓所有人都卷進禍端。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將計就計(二)
更新時間2013-6-21 6:25:15 字數:2324
聽著穆槐的話我沉默不語,同時心裡也不以為然。穆槐接著說:“你和穆洋比武失手殺了他,這根本不算是你的過錯。可是你卻獲了罪,還要以犯人的身份護衛穆洋的遺體來到齊國,你在天下人面前顏面何存?燕王根本就不在乎這些,為了一己之私把你棄之不顧,這樣的主公不要也罷!你要為自己想想了,什麼東西才不會拋棄你?只有權力和武功,你只要照我的話去做,你登峰造極的時日就不遠了。”
這段話如同重錘一般猛然敲打在了我的心際,好吧我承認,如果不是出國之前給我打好招呼了,我很容易就被這番話收買了。自從得知獨孤一城的陰謀之後,總有一股屈辱感徘徊在心頭。一直到自己被罷官獲刑,這種感覺就更加深刻了。
然而這些磨難卻沒有讓我因此變得豁達,而是心機越來越重,總想找個機會把這份壓抑發泄出去,讓那些冒犯我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看來這些天穆槐並沒有閒著,他把話說得開始有誘惑力了。“不能上當!”我深吸一口氣。心裡使勁往國家大義上想。
心裡的糾結反映到了臉上,我的面部表情肯定又是陰晴不定。穆槐見好就收,微笑著站起身,走過了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回去好好想想,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亂。”我全身上下就像被掏空了一樣,以至於怎麼回去的都不知道。到了驛館,我憑著本能意識走到自己的屋子裡,躺在了床上。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響起,御史大人推門進來了,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今天就聊了一會兒。”
“都說什麼了?”李大人看出我有些不對勁,連忙問,“你怎麼了?受傷了?”
我躺在床上又把我和穆槐的對話複述了一遍。李大人聽了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大碗茶水。我看了一眼,說:“別喝,那是昨天的茶,已經涼了。”
“嗯,我要的就是涼茶。”說罷他舉起茶碗把水潑在了我頭上。我“噌”地一下躥起來,說道:“我靠,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你認為穆槐又在幹什麼?他是在策反你,當然要說你不公平的現在,而且還有許你一個光彩的未來!這樣的藉口太好找了,你可以看看別的人,哪一個是一帆風順的?哪一個沒有這樣那樣的煩心事?就算天生龍種的當今皇上又如何?他就不煩嗎?”
確實是,如今最鬧心的就是皇上了,天下諸侯割據,中央暗弱。皇上的旨意已經是“政令不出都城了”,這天底下還有誰比他煩惱?
我只能說:“我根本沒有被說動,我知道‘忠義’二字的分量。”
“你現在的臉上分明刻著幾個大字——在下被誆矣,祖聰你涉世未深,這世上的陰謀陽謀你並未充分領教。世間並非非黑即白,人也並非非好即壞。很多時候人是相互轉化的,亦可以說人就是黑白兩面的結合體。人們總是在談‘切勿聽信一面之辭’,這正是因為萬物不是只有一面。如果只從一邊固執的走下去,要麼誤入歧途,要麼被人利用。”
“可是像這件事,你要我確信穆槐是錯的。如果照你這樣講,穆槐也是對的?”
“如果他說的不對又怎麼能打動你呢?關於這種事孟子早就說過了,不過就是魚和熊掌之間的選擇。你是吃魚還是吃熊掌,旁人當然管不了你,看你自己怎麼去選。哪個利益最大,你就選擇哪個。這邊是你,那邊是燕國的黎民百姓,你選哪個?這也就是君子與小人之間的差別。”
陳先生及其推崇孟子,《孟子》全書他倒背如流。他在教我兵法的同時也向我講解《孟子》,這篇《魚我所欲》我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李大人的一番話說得我豁然開朗,我終於不再糾結穆槐的話了。從我當上桃花源縣尉以後,我想我的選擇就沒有再變過,犧牲我一個又何妨?你總不能讓所有人一起陪你陷入爭端。
我的心情也頓時好起來,站起身朝屋外走去,御史大人叫住我,問道:“你幹什麼去?”
“你把我的枕頭弄濕了,我去你房裡換一個出來。”
“如果我告訴你一個關於你自己的要緊事,你可否把我的枕頭留下?”
“什麼要緊事?”
“你聽了便要把我的枕頭留下。”
“罷了罷了,事情如此要緊誰還有心思拿枕頭開玩笑。我不拿你枕頭了,快說!”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你頭髮上有幾片茶葉。”
“……完了?”
“完了!”
……
一輛馬車向稷下學宮疾馳而來,門口的守衛看到馬車上懸掛的紫金令牌,並未示意馬車減速,而是立刻打開了內門讓馬車全速通過。
“你這個動作做的不到位,照你這樣把劍刺出去之後下盤就會漏出空當,如果對方用長槍橫掃過來,你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掃倒了!”穆槐把臉幾乎貼在徒弟的臉上開罵,方圓兩米之內的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師父的口水噴濺到小師弟的臉上,一滴都沒有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