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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慕少淵在月溪谷被一位老人所救,他卻不願向我們透露姓名,最後在拜師的儀式上撞見了他。這位老人究竟是誰?我只能肯定他是桃花源的人,所以我只能在大街之上四處瞎碰運氣。
這天我又在街頭巷尾亂轉,走到一個街口碰到一幫人在那裡下棋。我圍過去看,看了半天發現一點看不懂,就和他們拉起了家常。我向他們形容那位老人的形象,其中一人一拍大腿說道:“你是說老李啊,應該是他。”
我一下子激動起來,問道:“您知道他的事情嗎?”
“知道,我和他家是街坊。他就是冬天挑段時間帶著他的狗去月溪谷玩去。”
“那您能帶我找到他嗎?”
“我啊,算了吧!和他這種人我們之間是說不上話的,我們是普通百姓,他們都是什麼人,好像自封了一個‘桃源七賢’之類的東西。他們都成聖賢了,你說我們能是一類嘛。”
“那您帶我到他家門口就行,我自己去拜會。你看行嗎?”我對他深施一禮。
“哎,我看你挺精神的一個小伙子怎麼願意和那種人攪在一起。他們我是實在不願意接觸,不信你問問他們。”他伸手一指周圍,周圍的人都是認同地點點頭。
我看了心中頓起疑惑,恩人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去和他們交往。那個人又說道:“你如果非要知道也行,你往前看那個賣畫的,他也是那七賢之一,你和他談談准能找到老李了。”
賣畫的!恩人?這完全挨不到邊嘛,我只好去拜訪那位賣畫的。我走過去找到賣畫的那個人面前,此時他正在桌子上作畫。我剛要說話他就說:“想要什麼畫自己看,挑好再問價錢謝絕還價。”
“我不是來看畫的我……”
“你想要一副肖像畫嗎?五兩銀子一副。”
五兩銀子一張畫!你怎麼不去搶呢!“我也不是來畫肖像的,我想找李先生。”
“我不認識什麼李……你是要找桃源老人吧?”
“桃源老人?我不清楚,我要找李先生。”接著我把李先生的外貌形象大致描述了一下。只見那個賣畫的不斷點頭說道:“知道知道,你怎麼認識他的?”
“說來話長,他救過我一命。我是來感謝恩人的。”
“哦,這樣。我正好晚上要找他喝酒,你在這裡等我收攤吧。”
“好的。”我就在旁邊看他作畫。只見他畫了一副山水圖,江水之中有支漁舟,一位老者披著蓑衣坐在舟首獨釣江中。我不會畫畫不敢評論他畫得好壞,只見他的畫法古樸稚拙,筆墨極不形似。尤其是群山幾乎擁擠成了幾條粗線,這個畫面糾纏在似與不似之間。
接著他在畫的一側一頓狂草,行筆揮灑迅疾如風,氣象雄偉,點畫如風卷落葉。我認識的字不多,也看不懂他寫得是什麼,後來才知道他寫得是一首詩: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然後他拿出一個葫蘆來,喝了裡邊一口“水”衝著群山的那個部位“噗”的噴了一口,“哇!好沖的酒味。”我心說道:“這人真是有病,畫了半天畫還一口酒把東西給毀了。李先生怎麼和這種人為伍。”
那個人把酒噴出來之後,自己又喝了一大口說道:“好酒。”我細細一看剛才畫中著酒的部分,濃墨已經慢慢化開,嶙峋的峰巒漸漸展現,擁擠作一團的幾條粗線變成了寫意的形狀。整個作品看起來縱橫豪放、墨氣淋漓,粗頭亂服,不拘繩墨。又有狂草的詩句點綴其中,筆意更加跳蕩粗狂,風格更加豪宕奇肆。我不可思議的看著畫畫的人,沒有想到會有人如此作畫。
那人繞過桌子一把摟住我的肩膀說道:“走,找桃源老人去。”
“好的,先把畫攤收拾一下吧。”我此時對他充滿敬意,他粗獷的畫風,不拘束的處世態度讓我感到驚奇。可是他卻說:“還收拾什麼,興致來了管他呢。”
“東西丟了怎麼辦?”
“興致來了還管什麼凡世俗事,現在我想喝酒,走!”
我就被他擁著往前走,走著走著正好碰到便衣差役。這是我為了防止匪患死灰復燃專門讓衙役穿上便裝在大街小巷轉,一旦街頭巷尾有人議論哪兒又有人被打劫了馬上調查。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打三桿子再說。這幫衙役也高興,省的沒事的時候只能窩在縣衙裡邊候差,所以都爭先出去。
我對那個怪人說:“先生我碰一熟人,您稍等片刻。”
我走到街對面叫過那個便衣說道:“在集墨軒的對面有一幫下棋的老頭,這幫人的旁邊有一個畫攤。你叫上兩人把那個攤子收拾一下,派人盯著,別讓路人拿了畫攤上邊的東西。”
“是,大人。”
我接著和畫畫的人走,七拐八拐進了一個胡同。他還沒到門口就喊道:“桃源老人,我給你帶來了一位客人。”
門應聲而開,出來了一位老者。這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恩人嗎?我站在門口急忙施禮說道:“李先生,晚輩特此前來拜會您。”
恩人一愣,哈哈大笑道:“不敢不敢,祖大人客氣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讓你找到了我,哈哈,一切皆為緣啊。別站在門口說話呀,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