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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再商量商量?”
“還商量個什麼?今天進城的都是我天威和桃花源的州兵,你知道這一晚上死了多少人?這麼多人的屍骨把功勞簿送到了面前,你要不要?現在竄天猴已經放出去了,一會兒就來人,再不下決心這院子的人都得被圍死在裡邊。”
楊長風把牙一咬,說道:“媽了個巴子的,幹了!我這樣想的,先派個人摸摸情況,然後聚集現在院子裡邊的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縣學,從地道通知另一個出口的人迅速控制城門放我軍進城,你看如何?”
我問道:“就按楊校尉說得辦,我軍在城外集結了嗎?”
“入夜的攻擊就是虛張聲勢,這次進攻是全力而戰。不管我們能不能控制住城門,城外也會全力以赴的。我們最低也要在城裡攪出寫風浪,這樣照應城外也算沒有白來。”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那幾個木頭兵不進城呢,說道:“好吧,讓他們控制城門,我們奇襲縣學。我身上穿著齊軍的衣服,先去探探虛實,你們跟在後邊看清形勢馬上進攻。”
“好的。”楊長風召集了已經從地道出來的人,將近三十多個,給他們分配任務和應對意外時的配合,我則四處找人。
“是找我吧?”牟利鳴問道,“大個動不了了,你得需要幫手。”一邊說,他一邊扒下一個齊兵屍體上的軍服。
“辛苦你了。”我說道。
等楊長風安排好之後,我們就出發了。我走在前頭,牟利鳴緊隨其後,楊長風帶著人貼著牆面潛行。沒走幾步,迎面來了幾個人,向我們問道:“你倆從那邊過來,看見飛上天的爆仗了嗎?”
古時候,人們途經深山露宿,晚上要點篝火,一為煮食取暖,二為防止野獸侵襲。然山中有一種動物既不怕人又不怕火,經常趁人不備偷食東西。人們為了對付這種動物,就想起在火中燃爆竹,用竹子的爆裂聲使其遠遁的辦法。這裡所說的動物,名叫“山臊”。古人說其可令人寒熱,是使人得寒熱病的鬼魅,嚇跑山臊,即驅逐瘟邪,才可得吉利平安。
到了唐初,瘟疫四起,江南西道宜春府萍鄉縣人李畋,把硝石裝在竹筒里,點燃後使其發出更大的聲響和更濃烈的煙霧,結果驅散了山嵐瘴氣,制止了疫病流行。這便是裝硝爆竹的最早雛形。以後火藥出現,人們將硝石、硫黃和木炭等填充在竹筒內燃燒,產生了“爆仗”。
我說道:“回大人,就是我們放的。”
“瘋了?大晚上放這個幹什麼?”
“我們在那家院子裡翻出了一個竄天猴,就點著玩。我們什長已經把我們罵了一頓,這不正好派我們兩個到將軍那裡報告一聲,免得引起誤會。”
“誤會?已經他娘的誤會了!我們幾個就是去你們那裡查看情況的。本來薛副將下令各回各家好好休息的,蹦出你們這幾個閒的發慌的混蛋一個竄天猴攪了老子的好覺。你們不是閒得慌嘛,正好!你們隊都不用休息了,全出去找馬去。”
“找馬?找什麼馬?”
“燕國幾個小崽子把馬都給放跑了,不用拉回來嗎?薛大人的親兵隊騎什麼,馬隊騎什麼?帶我去見你們什長。”
我只好帶著他們原路返回,走了沒幾步就聽有人說道:“頭兒,你看牆那邊。”我聽這話全身為之一緊,那個人所指的牆前站著一排燕國兵。那個人平靜的說道:“你們這幫人想他娘的幹什麼?”
“我發現你這人嘴真髒的要死,和和氣氣說話能死?”
“好吧,我和和氣氣說話。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你們先忙,我們回了。”
“扯淡!”我被這個活寶逗笑了,“咱們順路,一起走吧。”
“啊!順路?你們……好吧,只要你不怕我喊出來就行。”
“還真不怕你喊,大不了同歸於盡唄。”看他沒有什麼大的反應,我趁機拔出他身上的短刀抵在他的側肋上。士兵的甲衣都是前後各一片然後在兩側縫合在一起,所以用刀尖挑斷幾截綁繩,刀尖頂在他身體上。
他說道:“你給我開個價錢,我可以幫你們去。”
我說:“你就老老實實不說話行不行?你願意過來,他們願意嗎?你們家眷都在老家,不怕受牽連?再扯淡就給你放點血。”
“好好好,我不說話了。”
走到縣學門口,楊長風扣下了其餘人,我脅迫這那個領頭的,牟利鳴緊跟在我們後邊。我們仨裝作很平常的樣子通過門衛進入了縣學,門口兵丁和他打招呼,“馬大爺回來了?”
我怕他嘴有“閃失”,手裡稍稍用了些力氣。他感覺吃疼,呼吸都急促起來。那個人見“馬大爺”不搭腔,訕訕地說:“熱臉又貼冷屁股了。”
旁邊有人說道:“馬大爺是薛副將身邊紅人,咱們哪回不是貼人家冷屁股。”
“馬大爺”說道:“平時讓叫‘大哥’,誰都不叫。一口一個‘大爺’,你們大爺!懶得理你們!”
“呦!大爺張嘴理咱們了。”一片鬨笑聲。
縣學裡安靜的很,我有點不放心,輕聲問道:“這是大官住的地方?怎麼沒有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