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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我內心深處在呻吟。完全是沒過腦子的決定啊,我正思索到底要怎麼辦的時候,他們中的一個人雙腳往裡一蹬,馬兒會意朝我們沖了過來。奇怪的是後邊幾個人竟然沒有反應,那個還一手牽著小女孩繩索的人伸出另一隻手看意思貌似是在制止他的行動。
這是多麼奇怪的一隊組合,但是我沒有時間多思考這個。棕色的馬上邊坐著一個揮舞著戰刀的突厥人朝我這裡殺過來,我努力克制著步兵單抗騎兵的恐懼,估算著旁邊的距離準備突然閃開先避過他這鋒芒全盛的一擊。這個時候又一道灰影飛了過去。
墩兒運用彈弓的力道之大實在不像十幾歲小孩子可以使出來的那般,並且其準頭無可挑剔,實在是人間一利器。石子正中那個人的額頭,他本來身子向右微傾,右手手腕已經晃起了戰刀就等臨近我的時候給我一下,這個石子恰在此時打到了他的額頭上。他被打懵了,身形明顯晃了幾晃,我眼疾手快趕緊向前跑了幾步就在他身形無法調整的時候一把把他從馬上拽了下來。
他從馬上摔下來時還在空中,就雙腿一盤踹向了我。我全身向後緊縮,肚子還是挨了一腳,我忍痛拽住他的腳踝把他橫甩到地上,然後就勢壓到了他的身上。“嘿!”幾聲輕呼,開始還在觀望中的人都舉起戰刀現實出備戰衝鋒的姿勢。
如果說身下的這個人是我敢於對抗,這叫做勇敢的話;那蓄勢待發的幾名突厥人是無論任何也無法讓我激起對抗的欲望,這叫理智。我抬眼看著他們幾個,然後起身扶起那個突厥人,還體貼地為他拍了拍身上的碎草。
手下敗將用力拱開了我,一聲口哨招呼回自己的坐騎,然後翻身上馬回去了。那個拽著束縛小女孩繩子的人拍馬上前,對我們兩個豎起了大拇指。我依稀記得突厥人的行禮方式,把右手放到左胸,對他稍微拱了一下身子。墩兒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我趕緊用另一隻手壓彎他的上半身。
突厥人都笑了起來,我還沒有忘了我們挑事的原因,我直起身用手指了指他馬後的小女孩。“嘿!”突厥人又做出攻擊的姿勢。難道這個不行?我在腦海里費力思索著“不用,不用”怎麼表示,只見這個牽著繩子的突厥人回身制止住了同伴,然後下馬朝我走過來,把手中的繩子給了我。難道說這個小女孩就這麼輕易地被我們救了?
突厥人朝我們倆行了剛才的突厥禮,我趕緊又壓著墩兒的頭回禮,然後他們就上馬走了。就這麼簡單?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墩兒正在解那個小女孩手上的繩子,一邊解小女孩一邊說話,說得全是“哇啦哇啦”的突厥語,我心中叫苦:交流都沒法交流這茫茫大草原怎麼讓女孩回去啊。
墩子則鍥而不捨地一遍遍重複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無奈的說道:“行了,墩子你別說了。你聽不懂她的話,她也聽不懂你的話。沒用的。”
“叔叔那怎麼辦?”
“涼拌吧。”
“什麼是涼拌?”
“就是哪兒涼快待哪兒去!走一步算一步吧。”
這個時候小女孩又開口了,不過說得竟然是生硬的漢語:“你們倆是漢人?”
我聽了直翻白眼,我們倆身上的衣服還不算明顯嗎?合著之前一直當我們是突厥人啊?她乾巴巴地說道:“我們頭領也是漢人,他會願意見你們的。”
“那你知道怎麼回去嗎?”
“!@#¥%”女孩子又是一副為難的表情,我不知道是不知道怎麼回去還是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我想了想,然後用食指和中指比喻成腿,然後來回動。一邊還用嘴大聲說道:“知道怎麼走回去嗎?就是回去睡覺。”我又兩手合十歪在腦側,閉上眼比喻成睡覺的意思。
小女孩終於明白了,她興高采烈地點點頭,然後就往東南方向跑去,我們倆就跟著。又走了大半天,遠遠看到一個部落。小女孩驚喜地用突厥語說著什麼,然後部落里奔出了好多人,有歡喜非常的女人,還有拿著武器滿懷戒備的男人。
才逃虎口又如狼窩啊,我有些氣憤地看了身邊的墩子一眼,這個好管閒事的。我得好好想想不要惹禍上身的故事講給他聽。一個男人走上前來,我習慣性拔出裂天劍。他沖了我笑著擺擺手說:“沒有武器,沒有武器。”
他的漢語雖然不好,但是比小女孩好多了。我問道:“能聽懂我說話嗎?”
他點頭說:“能。你們把小阿吉救回來的,謝謝你。”說罷對我一行禮。
我說道:“客氣,客氣。”心裡說著:千萬別對我們客氣,晚上這頓飯得管吧?還有最好你能知道天碟宮在什麼位置。
這時我看見從部落中央最大的那個帳篷裡邊跑出了一個人,他來到我們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們頭領邀請你們進去做客。”
我吃驚地睜大了嘴巴,和墩兒互看了一眼。標準,好標準的漢語!我問道:“兄弟是漢人?”
“我是突厥人。”
我心中頓感厭惡,訕訕地說道:“兄弟的漢語說得可不錯。”如今天下分裂各個勢力之前都會互派探子,別看瀕臨北方邊境的只有四股勢力,其實其他的勢力也要通過購買情報偵知突厥的具體情報。當然突厥人不是傻子,他們也會向中原派出自己的探子。他們每年都會從中原抓回很多漢人做奴隸,從其中挑選出幾家來,把突厥人的孩子寄養在漢族人家裡,這樣耳濡目染就會變成一個熟悉中原習俗的突厥人,長大之後潛伏到中原為突厥探知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