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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的一切,其實都是為吊車開路。
打了一上午瞌睡的大鳥終於有了用武之力,開著110噸吊車上高速。此刻枕木和鋼板早已就位,大鳥紮好架勢,頭髮花白業已明顯呈現龍鍾老態的嚴總親自吹哨。
有嚴總坐鎮指揮,作業也就談不上什麼粗不粗放。何況到了現在,“快”,才是唯一的新準則。被一個個新人類懸乎技術弄來的,諸如摧殘的不成模樣的大貨車、油罐車、巨型管線之類,必須動用大吊的大型玩意兒一旦吊裝就位,鏟車和推土機就立即頂上,分秒必爭的鏟來推來更多的散碎岩塊、凝縮成一團的車輛之類,容易清理並且容易鋪設進去的東西。
與此同時,拾荒隊成員則2人一組分成多組,把新人類們吊來的垃圾山內那些新人類們看不上的什麼食物、飲料、油箱裡殘存的汽油柴油、五花八門的貨物……,任何有點用處的,都會被拾荒隊成員收攏起來,然後送往車隊的物資管理組亦或飲食儲備組,再由庫管將其分別歸攏於5輛大貨十幾輛中貨上。即便被拋到田野的,相對有個模樣的廢棄車輛內殘存物資全部清理完畢,氣焊管鉚一類工人,也會割除那些有用的車輛零件以及相對平整的車輛外殼。甚至車隊幾個未滿16歲的少年,也都拿著扳手千斤頂,手忙腳亂拆卸那些對車隊有用的輪胎。當然,假如僥倖遇到並非撞殘燒毀的完好型車輛,一經確認,也會將其整車開走加入車隊。不過這種情形著實如同中彩,實在太難遇到。
如此忙忙碌碌,直至下午四時,天色看來有些昏暗之時,堆積近兩公里的垃圾山,才被全部堆到塌陷的高架那裡,使之形成一條稍稍曲陷一點、但絕對能夠行駛的正規“高速”。前幾天焊好、今天才正式投用的輕卡改裝餐車,“恰巧”也完成了本日的餐飲製作任務。
所謂餐飲製作,目前來說,無非弄出一鍋鍋肉湯、米湯、麵湯、薑湯、蔬菜湯……,至於主食,對不起,還是先拿壓縮餅乾、方便麵、火腿腸一類玩意兒頂著吧。這年頭,能有口熱的吃,已比很多新人類過的都舒坦。若非大秦長安南線一帶就這麼一個自然人過路工程隊;若非什麼步行要塞下次必須使用這條連霍,想得到當前這待遇?做夢!別不知足。
廚娘們一聲吆喝,中州土方的拿著搪瓷飯缸、魚躍油建的端著不鏽鋼飯盒、伊洛野驢的拎著保溫飯桶,就連王城蝸牛,也有提個多層飯煲來蹭飯的。當然,好意思這麼做的,也就那倆官二代支使著小寶上陣。
六個廚娘有三個都是來源於野驢,雖說很是看不上這號角色,好賴此前都是一個遊山玩水大陣營,也曾隔著論壇飛板磚,這年頭,絕對就是熟到不能再熟的熟人,加之本身也由孤蟻才晉升為正規隊員沒兩天,故此雖心裡腹誹,礙於面子,倒也沒誰說三道四,反而還得婉轉勸慰另三個廚娘。
等這波人了事,新近收進的那些零零散散孤蟻,被廚娘們連連招呼,這才滿臉不好意思的拿了五花八門盛飯工具過來。
既然都是湯,其他無論乾糧亦或鹹菜都是自己想法解決,打飯速度和就餐速度自然很快。最後一隻孤蟻打完湯,第一波中州土方的七八個工人,已經丟下飯缸繼續幹活去了。
“都快點嘿!”廚娘們拎著長勺敲方鍋:“看樣子又想下雪,這賊老天是咋的啦下個沒完沒了晴兩天下三天的。別等水冷——刷洗起來費勁!”也有人喊:“還有誰沒吃快點哎!”叫嚷聲中,便有更多人丟下飯盒飯缸,趕緊接著幹活兒。
天色益發昏暗起來,悽厲的寒風也漸漸濃烈。
當第一片雪花再度飄落,時針指向下午5時一刻,摩托聲響起。
再過十幾分鐘,執行搜救任務的奚隊帶隊回歸。
一眾迎上。
打發手下各去吃飯,奚隊向迎來的嚴總打個手勢,再指了指隊尾方向的王城蝸牛聚集帶。
紛紛迎來的竇隊、陶工、魯指、卓老闆等人,就自動折返蝸牛營。
到了王城蝸牛1號車卓老闆的13米長金龍VPP處,卓老闆開了車門請餘人上車,陶工陶莎莉則徑直而行,直至到了3號蝸牛,一輛拖掛式D型軍用越野重卡改裝的(馱掛)房車的車門前,方才停了下來。
拍拍D**車門,待花朵兒開了車窗探出小腦袋,陶工就陪著笑臉送上一盒德芙。
花朵兒接過德芙,看看那是沒拆過封的完好品,撅起的嘴才裂了一裂,算是笑過。“謝謝你了莎莉姐。”蚊子般嘟囔一聲,表示自己是個很有禮貌乖孩子完畢,立即沒好氣板著小臉宣布:“半小時啊!一分鐘都不能多!”陶莎莉連連點頭承諾,花朵兒這才百不情願扔出一條併網連接線,隨之砰的合上車窗、刺啦一聲拉了窗簾。
收斂笑容,陶莎莉扯著連接線回返,倒也不介意小姑娘惡劣態度。畢竟就憑花朵兒這小姑娘不會開車卻是誰都知道,車隊就那麼揚長而去,足足過了四小時才於心不忍回來接車,並且即便接車也是她下達數次嚴令,司機方才上車。等緩過勁的小姑娘想明白咋回事兒,現在能有好臉色才怪。
扯著連接線一進卓老闆房車,鮑魚粥味道就撲鼻而來。
陶莎莉看看埋頭用餐的奚大鬍子,便覺一陣無語。這厚臉皮傢伙,不知道的人總以為他是多麼吃苦在先。也就管理機構的人們知道:這貨,算耗上了卓老闆的鮑魚粥!不過卓老闆倒也涵養,擱現在鮑魚粥能跟新人類換東西用,奚隊一次次蹭飯,居然一個難看點臉色都不給不說,還伺候到越來越周全。得,管他。那是人家的事情。誰讓你陶莎莉,沒有人家那種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