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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誰也說不準,昨天那廢墟究竟在哪個方向、目前這小山頭又算嘛的地界。
好在目標既然是回家,迎著初升的太陽走,大方向肯定不會錯到太離譜。
這小山頭只有不到百米高。
等曲里拐彎跨了幾道溝爬到了頂,晨曦初露,也變為紅彤彤朝陽。
適應一下光線,再手搭涼棚向山的北邊眺望幾眼,都是一屁股坐地上。
最後爬上來的咼冎,強忍頭暈目眩四肢酸軟感探頭探腦看兩眼,忍不住就罵:“去求,這算徹底掉窩窩裡!”
“咋弄?”酋長徵求意見。
現在情況是,這山翻完還有那山,這溝走罷就是那溝。
一路往東難度太大,走山樑往北,又覺實在懸乎。
“跟前幾天一樣地貌。”
板凳說著,掏摸一陣摸出個只剩一半的望遠鏡來——幸虧,這個只剩一半,是指左右一半。
眯起眼睛單眼瞅著然後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撥弄裡面的調焦機構,就近轉圈研究一遍。
“陝地吧,”他說,“好像有印象。沒弄錯的話,一路向北,該能碰到個公路什麼的。”
說歸這麼說,不過語氣並不肯定。
畢竟現在這入眼看到的,不是荒野就是小山小丘,好容易遇到個該是村落地方,不是大堆的廢墟就是小堆小片的焦痕。
至於參照物,也不是沒想過沿河走。
可惜,過去這些天裡,即便曾經遭遇河流,走著走著也會發現河沒了,前面只有大片池塘或沼澤。
是以別看這貨裝模作樣瞅了半晌,大家光用肉眼也能判定,順山脊向北,至少能夠少翻騰點,省心省力。
假如直線向東,看似目標越來越近……問題,誰知道這溝溝岔岔的啥時間有個盡頭?
當然,對板凳最後那句能碰到個公路,直接忽略就是——往哪兒走,走的時間久了,碰不著公路?
這又不是古代或蠻荒。
流星雨對世界破壞再嚴重,也不可能仨倆月工夫,就把所有一切都埋葬。
“行,那就沿山脊走!”
酋長作出決定,然後當先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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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日子的話,今天該是正月17。
大伙兒走著走著,忍不住議論起往日裡的正月,怎麼個過法。
有一句沒一句扯著閒話,原本一堆一堆小隊伍,就慢慢變成,一條稀稀拉拉長線。
遠路就是如此,你趕得再緊趕得再慢,兩小時一休整,最多也就等個一刻多點。
下溝上脊沿地勢一路向北,過了兩道山脊。
在一處凹地歇息足有半個鐘頭,拖沓最慢的斑竹,都歇夠了起身先走十來分鐘沒了影兒。
今天進行隊列值日的板凳,還沒見到咼冎。
“娘的,便秘啦咋滴?這貨不前天才拉過稀?俺都一星期沒屙……”板凳嘀咕著。雖然極不情願,喊幾聲沒回應,也只得把背包先留在歇息點,拿了半個望遠鏡,重新回爬。
到這處山脊,望遠鏡東瞅西瞅三五分鐘。
“去球!”板凳低叫,只覺渾身毛髮都炸了起來。
楞三秒一激靈,扭過頭,撕破嗓子帶著哭音吼起來:
“餵——等等!……窩瓜——扳倒下去、出溜到石頭窩窩咧——不嗆中啦……”
……
……
……
劇透:
和“搓板”的對答,屬於原構思里一個漫長引線里埋下的伏筆,隱喻“搓板”的口技在學人說話方面,能夠達到繪聲繪色程度,於是在某一卷里,當這些野驢重新出場發生命案,兇手何人就成疑問:曾經的同伴,誰人能夠相信?人性的複雜頓然展現。(了解筆者的都知道,筆者在刻畫人性衝突方面,是很讓人絕望的。)
它屬於咼冎單挑長安要塞前的諜戰篇里,一個懸疑推理故事小章節。
不過該故事未必能夠出現了。
將其保留,一是不影響大局,能夠側面描述野驢人物的性格和某些關係背景,一是萬一哪天將故事接了下去,這個小段落就起到了伏筆作用。
04 投名狀啊我孬定
更新時間2015-3-4 23:20:39 字數:2763
正月十七,甲子日。
上午10點40。
咼冎從昏迷中醒來,入眼就見酋長和板凳。
“我……,我咋……”吃力的轉轉頭,明白了。
從第一個山脊往第二個山脊去的路,拐的彎兒多了點。
由於昨夜受凍前天拉稀,昏沉沉全身沒勁兒跟不上隊伍,又見隊伍就連也是病怏怏的斑竹都過了山脊而自己還在半腰,就想抄個近道。
結果,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腳下一滑,就骨碌下去。
蹲在咼冎身邊的酋長握住咼冎雙手,拍了拍。面色沉重。
“我,……?”咼冎的目光落在自己腿上。
左腿被捆了根棍棒,不用問,肯定骨折了。
但是疼痛,絕非左腿一處。
“窩瓜,”酋長揮手讓板凳先走,無語片刻,露出微笑:“哥對不住你,你也別怪哥。”艱難的開頭有了,接下來就流利:“不過,哥向你保證,如果這兩天能找到個合適的地兒,一定會帶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