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頁
曾幾何時,在象麥克阿瑟包括李奇微范佛里特等一大批美國軍隊將領們看來,要麼打一場不惜一切代價的全面戰爭,甚至不惜將戰火燒到中國去,甚至不惜請出原子彈,甚至不惜讓大批美國青年們付出生命的代價,他們才有希望讓對面的中國軍隊最後在朝鮮半島上折戟沉沙。
而一旦進入相持不下的小打小鬧,還要他們在小打小鬧中奪得主動,他們就茫然不知所措了。
說實話,按當時的實際情況,中國軍隊的指揮能力比美軍是要強的,對付過日本鬼子,打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國內戰場,從經歷過的戰爭和戰鬥類型來說,他們跟中國軍隊的指揮員們真是沒法比。
優越的國力,精良的裝備,堅實的物質後盾、相對單一的戰爭閱歷,使麥克阿瑟、李奇微和范佛里特們都只對大打出手的堂堂之陣有興趣,好象只有這樣才能爭得主動,才能維持士氣,才能贏得勝利。而對於以零敲碎打積小勝換取大勝的戰爭形式,卻完全缺乏相應的思想準備和信心。
中國軍隊的指揮員雖然大都沒進過什麼大學校門,但卻是在各種不同類型的戰鬥中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對於從這種戰鬥形式向那種戰鬥形式的轉換來說,不象范佛里特們有那麼多的障礙。
幾乎每一個中國軍隊指揮員都有過小打小鬧的游擊戰和大規模的運動戰的戰爭閱歷,“積小勝為大勝”的作戰形式早在打鬼子那會兒就被他們操練得滾瓜爛熟。
“在什麼情況打什麼樣的仗,有什麼武器打什麼武器的仗”,“因時因地制宜,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是中國軍隊作戰指導活的靈魂,所以戰爭形式無論怎麼變化,他們都有充分的思想準備,都能保持旺盛的戰鬥意志和主動進取精神。
至於中國軍隊的士兵們,大都是剛從土地改革中得到了翻身解放獲得了實際利益的農民,他們曾經飽受日本鬼子的蹂躪,如今穿上軍裝,領上一支槍,再去打退另一國的鬼子,保衛他們分來的田分來的地分來的勝利果實,保衛他們剛剛獲得的當家作主站起來了的感覺,那是一件順理成章天經地義的事兒。
這些士兵也數著點算著帳打仗過日子,數著算著消滅了多少美國鬼子,立了多少功,風風光光回家。
一些被俘美軍官兵曾經驚訝地發現,一個普通中國士兵對戰場環境和雙方態勢的了解,甚至超過美軍營一級的指揮官。
他們要想用這種輪換制與中國軍隊進行戰鬥,若想不付出一定的代價,那真還需要中國軍隊好好地配合他們給他們的國家民眾,還有國家首腦好好的演一場戲才成。
可是,戰場就是你死我亡的拼搏之處,可不是拍電影,搞什麼喜劇的地方,‘聯合國軍’抱著這樣的一種僥倖心理與志願軍進行作戰,那必定是要吃大虧的。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當馬良山的敵人還沒在陣地上站穩,甚至他們還在數著日子等著什麼時候回家,可能連他們有幾個隱蔽的射擊點都不清楚的時候,志願軍來了,而且這次的攻勢是當面‘聯合國軍’前所未見的攻擊犀利,坦克、大炮加步兵的攻襲,戰鬥進行的愈久,對志願軍的作戰越來越有利,現在裝備低劣的中國軍隊,也開始要鳥槍換大炮,進行兵種協同作戰了。
午夜,馬良山,月黑風高。
英步兵第二十九旅當初進攻馬良山時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與我六十四軍一九一師血戰了六天六夜,雖然占領了馬良山,但是由於傷亡過大,輪換制即時生效,換上他們來守備馬良山陣地的部隊是英步兵二十八旅蘇格蘭皇家邊防團四個步兵和兩個火器連。
經過一個月的苦心經營後,蘇格蘭人構築了以地堡群為骨幹,交通壕、散兵坑相連接的環形防禦陣地,在前沿設置了多道鐵絲網、照明雷、音響物,同時在280高地和馬良山主峰均築有較堅固的掩蔽部。
看起來這塊骨頭十分的不好啃,馬良山上一個不好可能就會被志願軍戰士的鮮血染紅。
不過,此時的蘇格蘭人還沒和志願軍打過太多的照面,最多也是雙方在各自的防禦陣地上互相打打冷槍,轟上兩炮以示招呼。
總得來說,相對武器低劣的中國軍隊,蘇格蘭人還是挺樂觀的,因為從以往的經驗出發,他們認為中國軍隊雖然近距戰鬥能力非常出色,但缺乏強大炮火的掩護,難以對已形成鞏固防禦的陣地形成實質性的威脅,所以他們數日子等待著回家還是感覺挺悠閒。
但是,戰爭進行快二年了,他們卻沒有想到,中國軍隊在多次受到‘聯合國軍’優勢火力的攻襲之後痛定思痛,已經從老毛子那裡引進了大量的武器裝備,此時雖然從火力上還不能與美軍相比,但是如果要打一個局部的小戰役,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汪洋帶著他的第一中隊無聲無息地插入了馬良山,進行最後的武裝偵察任務,找到敵人的指揮所,同時給攻擊部隊提供戰場情報支持。
戰場情報支持,這個詞很新穎,但是卻又是汪洋帶領著第一中隊戰士進行特種攻擊戰的又一新的嘗試,在馬良山一線陣地上,其實不止馬良山一個至高點,在離馬良山約五百米開外,還有一個小山頭,這個陣地位於馬良山的側後,也是一個石頭山。
實際上從海拔上來說,這個無名石頭山其實比馬良山還要高上幾分,可可惜的是這個山頭上面沒有什麼樹木,而且山勢太陡,防禦區域不夠,石頭山就連挖個地堡也任務無比的艱巨,更何況在這個山下沒有什麼重要的交通要道,所以理所當然,馬良山才會成為主要的兩軍爭奪要點,而這個無名石頭山就成了一個雞肋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