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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的旋轉堪比戰士的抬槍就射,這樣的的速度實在讓被瞄準的戰士難以防備,更別說這一擊是對著剛出茅廬的新兵戰士,當六名戰士感覺到不對之時已經避之不及。m3型75毫米l/40加農炮是謝爾曼主戰坦克極具殺傷力地利器,它所使用地高爆彈曾讓日軍和德軍吃足了苦頭,可是今日一旦讓它發威在志願軍的陣地上,那強大地衝擊力噴瀉而出同樣讓人絕望!
“不!快閃開……”
汪洋幾乎是在謝爾曼坦克咆哮的同時,他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吼,因為他絕對知道在這樣強大的炮火之下,守在陣地前面的六個年輕文化教員們後果簡直難以讓人接受,他一躍而出,奮不顧身地向那裡的戰士們發出了狂吼。
可是,戰場無比殘酷。有時就算你看到了戰友們面臨了死亡的威脅。最絕望的是你束手無策,根本無法提供任何的幫助。當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在我軍陣地的前沿,汪洋可以痛苦地看到,在敵人那恐怖的高爆彈襲擊下,飛起一個戰士無助身軀……
“不!都是我的錯,為什麼不主動將敵人的指揮官擊斃?”
看著戰友們橫飛在天空中的屍體,汪洋絕望地倒在了陣地的前方,他突然感覺從來沒有的沮喪,強烈的悔意像針鑽似的揪住了他的心,他狂吼地站起了身,手中的狙擊步槍連續地噴瀉著心中的怒火,四發子彈擊了兩個,甚至就算敵人躲在裝甲的後面也無法逃避他心裡狂涌的怒火。
年輕的戰士們已經倒下,這是傅崇碧無比信任地交給他的文化教員們,死上一個都是巨大的損失,但他錯誤的指揮下,在他稍微一下的猶豫之中,他們卻將生命留在了這裡。
如果……如果自己當時能果斷一點,看到形勢已經向意外的情況發展,那麼他一槍解決了敵人的指揮官,美軍中尉也不可能指揮著坦克擺出了防禦陣式,向我軍陣地發動這樣的進攻,那麼……那麼非常可能這些年輕的戰士們都不會倒下的!
可是……可是現在的敵人指揮官已經不見了,根本已經無法對他進行狙殺,看到戰鬥的激烈,不用想敵人的美軍中尉一定躲到了裝甲車的最裡面,他現在正在鋼甲的保護下指揮著軍隊向我軍襲擊!
殺!殺!殺!
殺了一個敵人,就會少一份對戰士們的威脅。汪洋只感覺到喉嚨里在堵得慌,似乎不發泄出心裡地苦悶,他絕對會被眼前的事情逼得崩潰,直到一音效卡巴的響聲從手中的莫辛甘地1944發出,當一顆子彈再次將一個試圖爬上謝爾曼坦克炮塔上向葉城他們的伏擊地點干倒時,汪洋才發現作為一個狙擊手,在強烈的憤怒驅使之下。他竟然沒有發現他的槍內其實已經只剩下了最後一顆子彈。
噠噠噠!汪洋站起地身形,五發子彈三中的槍法立即吸引了美軍騎兵一師戰士們地注意力。敵人的子彈立即向雨點般向汪洋射來。
“隊長,臥倒!”
子彈突突地打在汪洋的面前,濺起的子彈激起黃塵四射,可是現在心裡充滿了苦澀的汪洋已經幾近瘋狂,將戰友們的死已經全歸結在自己身上的他甚至根本沒有想過要躲,他跪蹲在陣地上,臉色蒼白。眼裡流露著止不住地怒意,他不停地用顫抖著的手想換掉手中的彈匣。
此時他仿佛有一種奇怪的自虐心理,也許只有被敵人的子彈擊中,才能緩解他心中的那難以抑制的悔恨之意,可以說若不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有人將他撲倒在地,汪洋還真有可能倒在敵人地槍口之下。
“不要攔著我,我要給戰友們報仇,我要殺死這些咋種!”
汪洋從來沒有如此激動過。他一向以為自己的戰場上相當的冷靜,處理戰場緊急情況也相當的合理,身邊的戰友們總能在他的護翼下得到生存地機會,但是在今日他親自率領部隊的情況下,戰友們卻在他的錯誤判斷中丟失了性命,這實在讓他難以接受。在這種情緒的影響下他甚至已經失去了理智。
“汪洋,你給我清醒一點,敵人還在進攻,你還要戰鬥,如果你都衝動,那其他的戰士怎麼辦?”
一聲巨大的狂吼響起在汪洋的耳邊,他強而有力的手掌死死地扼住了汪洋的肩膀,他拼命地推搡著汪洋讓他面對著這他,這張臉上充滿了滄桑的味道,眼裡全是怒火。死死地瞪著汪洋。汪洋狂吼地聲音雖然大,可是他地聲音更大。說出的話卻立即讓汪洋心中冷靜了下來。
“如果你也衝動,那其他地戰士怎麼?”就像一盆冰從汪洋的頭領淋到了腳上,汪洋霍然驚醒。
“面前的戰鬥不能怪你,敵人很厲害,我們的計劃已經擱淺!”
抓住他的人是史東來,處的時間不長,可是他也算比較了解這個新任的隊長,汪洋責任心很強,能力也不弱,可是他畢竟年紀太小,在戰火紛飛的戰場,一旦受到打擊,他也會忍不住失去理智,而這個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冷靜,史東來抓住了汪洋心裡的弱點,他眼裡湧出了難以抑制的悲痛大聲地向汪洋吼道:
“但是我們不能慌,你更加不能慌,否則戰士們更不知道怎麼辦,你要冷靜,你要拿出辦法,帶著戰士們走出困境!你能不能明白!”
“可是……老史!”
汪洋眼裡一陣的迷茫,他看著史東來臉上露出了極度的痛楚,幾乎是咬著牙恨聲看著前方沙啞著喉嚨說道:“戰士們正在流血犧牲,敵人的坦克讓我們無法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