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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不意外,實際上,張德自改元貞觀如今,雖然聲名遐邇,可實際上斂財做官,基本沒求人。多是利益相合,暢快協作。正經求人,反正侯君集是沒聽說過。這當口,讓豳州大混混虎軀一震,心說這小子是不是要給老夫弄難題?

    他其實也挺鬱悶的,本來是讓兒子跟著張德廝混一下,撈點好處。結果自己那個劍術超群弓馬嫻熟的兒子,居然就成了張操之的腦殘粉,如今不說在長安仗劍姓俠,宅家裡等老子批評教育也是好的吧。

    很可惜,侯文定這個張德的腦殘粉,在河北學習先進的管理學知識,順便跟隨薛大鼎理政,還熟練掌握了無棣溝等灌溉渠的修建工作。

    目前侯文定除開在滄州廝混,還順便在石城鋼鐵廠協理修建工場至渤海碼頭的直道工程。

    總之,兒子的發展方向,和豳州大混混想的不太一樣。

    想來想去,反正是張操之的錯!

    封建集權社會,作為國朝大公爵,領兵大將軍,怎麼可能對兒子的期望值低到只是一個包工頭的地步?

    然而張操之……順利讓腦殘粉覺得包工頭也是學習張德好榜樣的途徑。

    很複雜的關係,而且沒有邏輯。  

    不過老張早就習慣了,生活又不是小說,還講什麼邏輯,生活中的人和事物,是絕對不會和你講道理講邏輯的。

    對張德心情極為複雜的豳州大混混,語調微微一挑,心中暗忖:這廝要是出難題,老夫就漫天要價;這廝要是小事一樁,老夫也要賺他一筆。

    「噯,賢侄這是說的甚麼話。你我叔侄親善,賢侄但有所求,老夫無所不應啊。」

    「……」

    所以說,流氓會武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會文化。像豳州大混混這種人渣,居然能生出侯文定這麼毫無腹黑賤格氣質的清流子弟,這肯定是祖墳埋得好。

    「賢侄怎麼不說話?可是略有難處?不用擔心,老夫雖非宰輔,亦是深得陛下看重,費上些許臉面,還是做得到的。」

    「……」

    老張總覺得這廝將來被李世民砍死,絕對是因為太賤了。

    不過誰叫這混蛋發家致富全靠緊跟領導的腳步呢?眼下還是兵部扛把子,著實讓人蛋疼。

    於是老張拱手道:「侯公,此事倒也非德私事……」

    刻意停頓了一下,張德瞄了一眼侯君集:「倒是事關程公之子,某之兄弟處弼。」  

    「嗯?」

    很明顯的愣了一下,侯君集跟程咬金不對付是肯定的,當然程咬金的智力爆表,徹底碾壓他,所以豳州大混混怎麼都玩不過日天操地組合。

    「程三郎?」

    「不錯。」

    沒有追問,侯君集拿起茶碗飲了一口茶,掩飾了自己的猶豫。這茶碗,是張德新窯廠所制,為貞觀八年七月燒制,故而在碗底有燙印落款:貞觀八年造。

    咔。

    茶碗放回了瓷碟上,侯君集收拾了心情,目光直視張德:「此事,程三郎家大人知道嗎?」

    沒有問什麼事,但張德找來他兵部一把手,肯定是事關軍官人事調動。而程處弼現在在安北都護府,尉遲日天帳下當差,累積的人頭軍功,夠杜構這個登萊水軍老大混五年的。

    如今的程處弼,早就不是當年長安市井之間廝混的問題兒童。他和張德同歲,又跟著在河套做過事情,歸順朝廷的草原鐵勒人,如今改姓為薛的斛薛部,更是和他交情匪淺。

    可以這麼說,程處弼在漠北能夠成為尉遲恭麾下年輕軍官中的當紅辣子雞,跟他老子關係不大。

    以尉遲恭的江湖地位,根本不需要在意任何一個貞觀名臣的面子,憑他一拳幾乎打瞎親王眼睛然後屁事沒有的聖眷,他有這個底氣傲世群雄,連老陰貨和軍神的面子……掃了就是掃了,那算個屁。  

    程處弼能夠站穩腳跟,除開本身武藝不差弓馬嫻熟之外,外部條件較之別人,好的簡直老天也要嫉妒。

    商賈過境基本安保,一般是找李思摩這種官方強人,或者找王祖賢這種退伍軍官,而二者因為張德的關係,程處弼這裡就是暢通無阻。並且有什麼風吹草動組團搶劫的草原敗類,程處弼很快就能知道,然後迅速出擊,出擊後迅速得勝,德勝後迅速砍腦袋醃漬好送漠北大都護官邸。

    可以這麼說,程處弼做別的事情可能不成,但在草原上,升官發財簡直和吃飯一樣簡單。

    然而正因為知道程處弼的行情,侯君集才清楚,張德這次過來,要是說要調動程三郎離開草原,他得罪的人,可不是什麼弱雞,而是正兒八經的日天操地組合。

    尉遲恭是不喜歡有人調動自己麾下的強兵,程知節那邊……做爹的,誰要是毀了自己兒子的前程,這不得拼命啊。

    所以,侯君集看張德的眼神很複雜:這小子是來找事的吧。

    第八十八章 上鉤

    讓豳州大混混出工出力,光嘴炮沒用,給錢也未必有用。到了部堂級高官這個檔次上,張德這種權貴子弟說話分量也就那樣。跑官沒問題啊,但跑官也得按照基本法。跑得飛快沒用,還得跑得比誰都快。

    侯君集這貨跟張公謹撕扯多年,唯一能鐵定勝過張公謹的,大概就是他兒子的劍法強的離譜。光橫刀的八種起手式,作為老子,他是打不過兒子的。

    沙場宿將尚且如此,又何況是摟著薛仁貴跑去平康坊喝花酒的張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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