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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過獎,過獎……」王縣令最近略發福的身材,只要一笑,那張圓臉就五官擠在一起,就像是一隻鼴鼠。
頓了頓,王縣令一臉興奮地看著財神爺,「張公,之前不是在魯城麼?此來返回東光,不知所為何事啊?」
「噢,說起這個,在下正要尋王縣令商議一二呢。」
「張公但講無妨,來,裡邊請,裡邊請。」王縣令連忙呼喝起來,「青青,青青還不上茶?貴客來了!」
老張一聽這閨名,頓時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王縣令寶刀未老啊。」
不多時,就見一個二八小娘,身著白疊布做的襦裙,雖然梳著雙丫髻,然而眉目風塵騷動,便是一雙桃花眼,淫蕩騷氣,勾人無比。
「嘿嘿,張公過獎,過獎……」王中的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壓低了聲音道,「張公,青青是下官新收侍妾,若是張公不嫌棄,送與張公暖榻倒水,倒也是體貼的緊。而且此女別有精妙,玉壺精緻不說,更是多汁嬌嫩,到了那爽利剎那,更仿佛有吸納之力,簡直妙不可言吶……」
「……」
一時無言,老張呆若木雞。
臥槽……老子這是要被人塞二奶?
我真是日了狗了。
張德突然發現,做權貴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居然有當官的反過來巴結,而且還是送美女給自己爽,這簡直……簡直太特麼爽了!
不過嘛,老張還是要強烈地批評王中的同志,說的那麼懸乎,不就是你家青青能陰道外加有收縮能力嘛。
小地方的土鱉就是沒見識,長安城的平康坊,隨便哪個巷子出來的妓家,哪個沒受過專業訓練?
再說了,老張別的不知道,一千五百年後的東草完技工,不知道比你的侍妾高到哪裡去,技戰術那都是爽出中國爽向世界的。
「君子不奪人所好,王縣令好意,在下心領了。今日前來,只為些許財貨俗事,若王縣令不怕商賈行徑污了寶宅,不若再尋個別處清淨地說話。」
王中的一聽老張不要他的侍妾,頓時有些失望,然而他的端茶倒水的青青,比王縣令更加失望。
這可是名動兩京威震河北的玉麒麟張操之,有名的多金少年富貴郎君,若是給他睡上一回,便是身價也要抬上一抬。
青青是知道的,京城北里的姐兒們,只要張操之說想要夜宿,個個都是自備枕席免費陪睡。只消一夜,那身價便是一等的紅人,決計不用再做那等陪客吃酒的勾當。便是再有豪富恩客,若是有錢的公子,睡了之後,出去也好說跟巨富張德睡了同一個姑娘。
若是有權的,睡了之後,更是能言,某年某月某日,跟張操之也算是有了同樣的身份地位。
總之,睡覺既然從生理活動發展成社會活動,那麼不科學的社科學自然是要發揮它的微妙特點,將兩個互不相識的人,說不定就聯繫了起來。
「誒,張公所作所為,皆乃利國利民之事,下官鄙陋之人,何談清雅?」
入座之後,兩人先是寒暄了一番。先是回憶起太谷縣的艱苦生活,接著講到太谷縣的奮鬥經歷,最後又聊起了這滄州百姓的貧窮和落後。
「滄州雖窮,然則百姓志氣不窮。今刺史整頓山水,在下不敢落於人後。今有洛陽友人,白三娘子和鄭大娘子,出錢出力,購地圩田,乃上上善道。百姓必將得起利,活其命。吾雖身無餘財,卻也是不能弱於女流。」
頓了頓,張德喝了一口茶,低聲道,「三州木料倉碼頭既在浮水河口,角力人工多多益善,只是背井離鄉多有不便。吾有心效仿幽州故事,恐百姓不信啊。」
老張所說的幽州故事,自然是工人生了兒女賞狗賞羊。這種福利還是不錯的,至少養羊的不會虧,養狗的也會賺。再一個,至少給人一種華潤號是個大公司福利好待遇高的感覺。
不過嘛,滄州這個地方,人民群眾的主觀能動性比較高。比如說當他們餓了肚子沒吃的怎麼辦?大戶人家有嘛。
大戶人家不給怎麼辦?帶著誠意去討嘛。
一個人誠意不夠,那就一百個。一百個不夠,那就一萬個。誠意只要夠了,很多大戶都願意獻愛心的。
所以說,那些帶著誠意領頭吃大戶的個別能動性特別份子,張德格外注意。而這樣的人,誰最知根知底呢?那當然是百姓的父母官啦。
主觀能動性強的個別份子,老張當然不能夠讓他們屈就,這種人,不適合華潤號這種風平浪靜的義商。
王縣令輕咳一聲,將案几上華潤號的飛票收了起來。王縣令發現,最近許多人都有點丟三落四的毛病,比如梁豐縣男張公,他剛才居然忘了把三千貫華潤號飛票撿起來,太不小心了。
「張公放心就是,滄州百姓良善淳樸,若是他們不信,不是還有我們官府麼?張公仁義在心,下官也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報效朝廷報效陛下,是下官的拳拳公心。絕對讓張公的義舉,不會受到奸猾小人的破壞!」
「明公誠乃東光百姓之青天也,來,在下以茶代酒,敬明公一杯。」
「下官慚愧,慚愧……」
對飲一杯,老張告辭,王縣令才拿著華潤號飛票頓足皺眉:「唉,張公走的太快,都忘了提醒他掉了東西。也罷,改天再交還給張公。」
說罷,王中的道:「青青,你不是喜歡『松下聽風』的一支金釵嗎?來,這是五百貫,拿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