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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聽說甚麼風聲了?」
「崔慎知道麼?」
「崔季修?」
「就是這不當人子的,這廝給皇帝籌謀了個甚麼衙門。唉,老夫當年左驍衛的部下都調走了,也找不到人去打聽,不過橫豎和羽林軍警察衛都有些干係。反正啊,這人在家中坐,搞不好就是禍從天上來啊。」
「……」
琅琊公主頓時眼皮一翻,心中暗罵:難不成皇帝還真敢把探子塞到勛貴家中不成?
她本想認為皇帝不敢,卻一想起自己那做皇帝的弟弟,還真不是一般人……
秘密監視勛貴大臣,好像也沒什麼不可能的,反正勛貴大臣的勢力都不如皇帝,乾瞪眼啊。
「哼!」
武力值略高的琅琊公主越想越氣,一巴掌拍在棋盤上,咔嚓一聲,一枚白色玉籽做的棋子,居然就被拍了粉碎。
「老夫的白鶴——」
張叔叔驚呼一聲,心痛無比地看著分成兩截的玉做白鶴,眼淚都快下來了,「老夫下回再同你這潑婦玩飛行棋,拿鐵做的棋子——」
「放肆!張家子說誰潑婦!」
砰!
李蔻橫眉怒對!
「說李績老婆呢!」
張叔叔音量比誰都高。
「弘慎,來老夫這裡一聚,老夫有事同你商量——」
隔著圍牆院子,隔壁住著的李績依然很有魄力地扯開了嗓門,召喚著好鄰居好兄弟張公謹。
「這就來——」
張叔叔如蒙大赦,抱著一鍋的棋子,趕緊開溜。
「哼!」
李蔻冷哼一聲:「狐朋狗友!」
雖說老公離開眼不見心不煩,可李蔻還是不爽,頓時抖了抖袖袍,一邊走一邊吩咐道:「去!把老娘的短戟拿來!」
「是,殿下。」
奴婢們噤若寒蟬,一看主母要殺人的模樣,就知道這是滿肚子的氣要發泄出來。
不多時,就有健婦給李蔻抬來了戰甲和兩把短戟,除了這些,還有一桿大槍,比馬槊短一些,卻刃長如劍,是個奇門兵器。
「披甲。」
「是,殿下。」
李蔻伸開雙臂,等著奴婢們給她把戰甲披上……
而跑隔壁串門的張叔叔,出了自己府邸,就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美髯飄逸,形象瀟灑,哪怕是打府門大街走過的馬車,但凡車內有女郎坐著的,不管是嫁人還是沒嫁的,都光明正大地掀開帘子,好好地洗了一回眼睛。
帥哥就是養眼啊。
「老李,尋老夫作甚?」
「作甚?你會所作甚?來來來,正要問你,叔寶是個甚麼意思?」
李績就在門口等他,見張公謹過來,急急忙忙地開問。
「問我作甚?我知道個屁。」
「你不知道誰知道?你兒子不是去了武漢?操之來信說,大哥在武漢也在等消息,可是等甚麼消息,大哥也不曾說。」
「震哥在武漢?我怎麼不知道?」
「大哥是我兒子,又不是你兒子,你要知道作甚?」
「……」
扯了一會兒,二人一邊走一邊聊,好一會兒,李績才眉頭微皺:「聽你的意思,操之是要給大哥謀個差事?」
「也該謀個差事了,三十歲的人還一事無成,就等著接你的爵位然後混吃等死?」
「我就是這樣想的啊。」
李績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別人可能不會這樣想,但李績是必須要這樣想的。
「李藥師開門睡覺,你看他日子好過麼?」
「老夫又不是李藥師。」
「你還不如李藥師。」
「休要廢話,操之說要給謀的差事,是甚麼說道?」
「叔寶舉薦唐茂約一事,你知道了?」
「京城傳的沸沸揚揚,家裡的狗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
說罷,李績想起什麼來,「莫非就是唐老頭那差事裡摘選?」
「不然呢?震哥想要胡混,這洛陽城不比長安。弘文館如今是魏王主持,你我又沒甚門路,真要是能混吃等死,那自然是好的,可你覺得,這等好事,輪得到你我?」
張叔叔一句話說的直白,李績也是嘆了口氣:「總要有個念想。」
「屁個念想。」
張叔叔搖搖頭,「操之有句話說的對,你去斗,未必活;不鬥,必定死!」
「莫要來蠱惑了我這家中老犬,且說個痛快的。」
「鴻臚寺、禮部受命要建個衙門,叫四夷宣慰司。」
「痛快!」
李績一臉堅毅,給張叔叔豎了跟大拇指。
第二十七章 美滋滋
「大父,這弓弦斷了。」
正跟李績商量事情的張公謹一聽聲音,便是浮現出一個怪異的微笑,然後起身蹲到一個小男孩面前,「敬業啊,來,讓叔公幫你上弦。」
「叔公安康……」
「好好好,回頭來叔公家裡吃蛋糕好不好?」
「好!」
小男孩用力地點著頭,一旁李績罵道:「吃個娘的狗屁,這鯨鬚弓弦怎麼斷了的?一根弦要多少錢你知道嗎?」
「敬業,別理這糟老頭,不就是鯨鬚弓弦嗎?叔公庫房裡幾千根,用都用不完,你要是缺了,去叔公那裡拿就是。」
「謝謝叔公……」
李績瞪了一眼張公謹:「老子才是他大父,你裝個甚麼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