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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以為房相是什麼?年紀大了的糊塗蟲?他要是少年時學你們一樣的東西,能有你們什麼事情?」
老張冷嘲熱諷地掃了一幫工科狗,「這等頂級英才,幾百年才出一個,別拿你們的榆木腦袋去揣摩天才。」
「是……」
一番「侮辱」之後,一群工科狗都是悻悻然地低下了腦袋。
天才是讓人絕望的,曹老爺子的關門弟子李善,他從來沒有鑽研過數學物理,但是為了方便歸納,還是學了數學,結果把一群「自命不凡」的臨漳山「數學家」吊起來打。
至於李善那過目不忘的本領,都沒怎麼展示過,這種差距,個體想要靠努力鑽研根本無法拉近。
老張至今可惜的,就是沒有把李善拉過來好好地教育一番。
「你們在府內都有官身,待新衙門成立,自有一番去處。兩年之內若是成果斐然,做個『百里侯』不成問題。」
「是!」
原本耷拉的狗腦袋,頓時耳朵豎了起來,相當的精神。
第七十二章 刁民偷鐵
「這幾年稀奇古怪的衙門越來越多,卻也不覺冗員,倒也是透著古怪。」
「有甚古怪的,舊年做帳,才幾個人?如今帳目變化,想要胡亂應付,怕是自討苦吃。只這一項,增補多少缺位?魔都張公的學生,嘴上最愛掛著的一句,便是『專業』二字。」
「專業專業,專攻其業啊。」
相較於老大帝都長安城的風氣,「地上魔都」雖說是群魔亂舞各種妖魔鬼怪出沒,可辦事效率確實有口皆碑。「專業」二字,放在「地上魔都」身上,也算是一個良性標籤。
房玄齡在京城放了一顆衛星,甩手就是「四個二」「一對王」,炸的一群京城「老鄉」七葷八素,連身體不算太好的李皇帝,也冒出來主持了幾次弘文閣會議。
「相公,這鐵路和弛道有個甚麼分別?怎地還要專門設個衙門?這不是多此一舉?」
皇帝離席之後,弘文閣內部開始了瘋狂的討論。
有人奇怪鐵路問題,可知道內情的馬周,也不好直接解釋,於是用來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藉口。
「偷鐵刁民甚多……」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馬賓王恨不得抽自己倆耳光。
可偏偏這藉口很給力,京城的老爺們一聽,頓時滿意點點頭。
理由很充分!
若非要「為君分憂」,馬周肯定要罵一聲「老夫可去你們媽的」,作為弘文閣大學士,他說出這樣的話,其實要承擔政治風險。罵誰都可以,就是不能罵治下百姓是「刁民」,哪怕你罵李皇帝是昏君,這也是可以的。
馬周說出這句話,其實也算是給自己留個小黑點兒。但他萬萬沒想到,弘文閣諸學士的下限超乎了他的想像,這幫老雜碎居然認同了這個扯淡的觀點。
平日裡念叨的「教化」,在此刻都成了放屁。
這讓馬周很受傷,心中暗忖這幫雜碎給張操之提鞋都不配!
張德治下固然也是處處吃人的,但至少有一點讓馬周很服氣。你隨地大小便,我教你不要隨地大小便;你到處拉野屎,我教你不要隨便親近大自然;你半個大字都不認識,我教你如何讀寫畫畫。
論跡不論心,固然這一切背後都是為了某個目的而服務,但孰優孰劣,一眼就能看明白。
「只是……這『鐵路衛』和『鐵路局』,作甚要並作一項?」
「陛下聖心獨裁。」
馬周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一群學士微微點頭,琢磨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其實沒什麼鳥深意,「鐵路衛」就是歸「鐵路局」管理的「警察」部門。雖然「鐵路局」只是一個局,但是局令品級極高,比照六部,這就很有說道,等於說就是個低配版的工部加兵部。
平日裡倒還好,可要是局令會經營,落在某些豪門大族手中,等於就是一支相當可觀的力量。
這種情況會不會發生,馬周不知道,但一切事情只能防微杜漸。當年吃肉喝湯各種痛快,眼睜睜地看著武漢人口踩在兩百萬這條線上的時候,痛快也就只剩下痛,可誰又敢說重來一回,當年的甜頭不吃下去?
思來想去,重來一回,照樣還是要吃下去。
「鐵路局」所設局令第一回有了「任期」這個成文立法的概念,而不是以往嘴裡的「任期」,皇帝是可以隨時「奪情」想用誰用誰。
李皇帝也想通了,在這個事情上必須嚴格執行,在張德這個事情上玩脫之後,他很清楚,後世子孫能夠比得上他和他老子的,大概是不太可能有了。他尚且會玩脫,還指望後世子孫能夠微操有如神助?
一旦微操起來,怕不是都成了「逍遙津」,盡讓姓張的耀武揚威了。
所以,「鐵路局」局令不但有「任期」,還嚴格執行了「退休」制度,到年齡線,哪怕「任期」未滿,也得結束「任期」。
除此之外,「鐵路局」局令,是從內府中選拔,只有副官局丞是從工部中「借調」。
地方上比照中央,各地只要開建鐵路,就可以建設地方分局,這就留給了進奏院搞事的機會。
算是皇帝老子扔出來的肉骨頭。
橫豎修鐵路對不少人來說,就是個「發家致富」的好路子。
馬周要協調弘文閣諸學士的「念想」,鐵路真正的大殺器還沒有被祭出來,這光景就算想要撈,也就是賺點工錢賺點中間商應該有的差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