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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王中的那極為誇張的業績,還導致了滄州的兩個鹽場不得不往東推進,因為在鹽場附近,王中的還開闢了六千多畝地的鹼蒿子種植區。
滄州本地的麵食,並不依賴進口鹼面。
一個北地雄州的帶動作用,加上大量基建投入,這種龐大的利益糾纏,自然會吸引大量巨頭盯著。
想要染指河北道幾個油水衙門的大佬並不在少數,原幽州都督府都督李客師就是其中之一,只是被薛大鼎頂了回去,使得薛大鼎這一系的人馬,更加抱團。
於是乎,哪怕薛大鼎不情願,也不得不在內部需要外部壓力之下,尋找著盟友。
最好的盟友,當然是張德,可惜武漢的水救不了河北的火。
薛大鼎思來想去,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什麼盟友都不如皇帝老子這個盟友來得硬!
當然薛書記是實誠人,河北的「困難」,不能直接跟領導抱怨,這樣不但顯得自己無能,還顯得有點小家子氣。於是乎,別人不敢勾引陰陽人死太監,他薛書記就敢。
為什麼?
純臣啊。
純臣幹啥都不會被誤解,如果被誤解,一定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更何況當年薛大鼎還是陪李皇帝一起在鴨綠水看過潮起潮落的,就差一起在平壤宮睡,君臣情誼相當深厚,經得起考驗。
陰陽人死太監們一開始上賊船的時候,其實是拒絕的,不能你薛書記說上賊船就上賊船,這樣顯得很假。陰陽人死太監們表示得先試一試,賊船上了之後感覺很舒服,那麼這條賊船,就可以大家一起上……
雜家上賊船很愉悅,你們上賊船,跟雜家一樣,都很愉悅!
內侍們尋找出路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皇帝老子明顯精力衰退,什麼時候改朝換代也不知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內侍們如果不是新君的心腹,基本都要退居二線。這時候,就算再怎麼忠心耿耿,那也得為將來全新的「忠心耿耿」作打算。
外放是一個很好的出路,因歐文、歐武兄弟的緣故,「太監」外放雖然沒有成為常態,卻成為了指路明燈。
尤其是各大礦區,比如豐州銀礦,就專門設有礦監,早先是內侍充當的監丞。如今卻是豐州銀礦鎮守太監。
太監不值錢,也就是從這裡開始。
相較礦區鎮守太監的「清苦」無聊,重要工程的維護部門,反而是個好去處。不但油水豐沛,活動範圍還大,自由度也高,時不時還能在地方上搞點土特產,對於往來京畿活動關係,是有很大幫助的。
這就是「路橋太監」這個差遣的由來,並非是常例官位,但現在一幫陰陽人死太監,是打算把它催熟成正式職位。
因為按照帝國的版圖規模,五都內侍就算全部散出去,這油水幾萬人一起分,都是綽綽有餘。
而且內侍們也沒想吃獨食,最早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避禍」,有選擇地位將來作打算。
撈油水,真心只是順帶的狀況,只是沒想到這油水豐富到這等變態的地步,這才讓一幫生理變態連帶著成了心理變態,最終成為精神變態……
雙方乾柴烈火一拍即合,薛大鼎也沒料到事情這麼順利,他本想著自己有兩條路可以走,這要是去工部做老大呢,就再磨一磨;這要是留在河北做老大呢,就稍微壓壓價。
結果萬萬沒想到,李皇帝派出天使,給他開了一個驚人的價碼。
果然,賜「特進」這個事情,薛大鼎沒敢接,至於天使透露出來皇帝老子說要弄個「河北道行台」給他,更是讓薛書記嚇的心驚肉跳,就差脫了衣服以頭撞牆來明志。
有驚無險地過了關,薛書記送走天使之後,這才鬆了口氣,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他給河北找的這個盟友,果然夠硬。
找盟友這一關通關之火,薛書記表示闖關遊戲就是得有挑戰性。第二關的BOSS,工部、都水監、將作監會變形還會組合,薛書記想了想,準備刷個成績開個新技能找點新裝備,不然不好打。
恰好聽說武漢有一碗義大利面很好吃,薛書記就準備買一碗過來,給友軍嘗嘗。
武漢有錢的闊佬揮舞著華潤飛票搞投資,項目小了還不敢,汝州的老鐵爽得飛起,表示咱們站著就把這錢給賺了:你說是吧,爸爸。
各州縣為了拉投資,往往一地項目,就會涉及到路橋溝渠一應營造,溝通中央各部門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時候,就有人開始吹風,破事兒太多,辦事效率太低,各部門吵吵嚷嚷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路還沒修好呢。
一開始工部、都水監、將作監的人還沒覺得如何,等到老朋友內府的人也在抱怨,這多部門聯合,還是得有人牽頭做主,不然不好搞,要不然就讓弘文閣主持大局?
工部、都水監的人就說了,弘文閣就是個屁,讓他們主持大局,豈不是讓七部其他「友部」跑過來分一杯羹?不干!
「友部」同僚一聽當時就怒了,你說你說的是人話?大朝會上,就有七部除工部之外的低級官僚開始當著長孫皇后的面狂噴工部渣滓,說他們做工程預算全靠腦補,工程設計全靠腦洞,工程人員全是腦殘,是可忍,孰不可忍,得嚴查!
最先開噴的,都是當年張亮的小老弟,也就是當年張亮還是御史大夫的時候,帶出來的幾個小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