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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權力,就這麼順利交接了。
整個過程簡直是順如絲滑,讓不少人都是大跌眼鏡大呼過癮。
哪怕是房玄齡,也是感慨不已:「大戰之後,竟能如此安穩,薛禮有宰輔之才。」
原本都以為薛仁貴就是靠陪著張大象嫖娼十多年才有了晉升之機,現在看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之人的。
「三射定荊州?!」
翻開《洛陽日報》的第二頁,老張表情有點小複雜,「這他娘的,有的編排嘍。」
第九十五章 威震華夏
襄陽三水碼頭,整個襄州最繁華的市場。這裡不僅有整個襄州最大的菜市,還有整個襄州最大的牲口市場。往來的客商,從漢水之畔一直到峴山,多願意留宿三水八關的客舍、逆旅。
風景宜人不說,數百年以來文人騷客在這裡流傳的佳話不計其數。
最出名的,就是襄陽書院所在的「隆中堂」,「隆中堂」並沒有匾額之類的標識,只是柘林往北至襄陽西,大多這般稱呼。
真正的地面建築,卻是叫「武侯宅」,祭祀的是諸葛亮。
「隆中堂」常年演奏的樂府詩,則是諸葛亮所作的齊地故事《梁甫吟》。幾經戰亂動盪又趨和平之後,操持《梁甫吟》演奏事宜的家族,則是由疏水葛氏把持。
葛氏上溯源流,雖說不是諸葛亮這一支,卻也是諸城葛氏一脈,祭祀一下武侯,資格也是有的。
疏水葛氏的根基不在襄陽,而是在義清縣。義清縣就是原先的義城,能夠在此站穩根基不斷傳承,也是相當的了不起。
從葛氏變成諸葛氏再變成葛氏,對疏水葛氏而言,並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血脈傳承,只要能夠保證這個,什麼都可以放一放。
「九郎去三水碼頭,可還順利?」
「回大父的話,還算順利。」
諸葛九郎是雖然不姓葛,卻也是疏水葛氏血脈,不過是過繼到了「南平諸葛南漳房」。看似兩家不同,實則血脈聯通,分別二縣,守望相助。
和和氣氣回答了老者的關心,諸葛九郎有些小心翼翼地上前問老者:「大父,那警察少監如狼似虎……」
「九郎怕引狼入室?」
「這……大父高瞻遠矚……」
「莫要學甚麼蒙兀人拍馬屁。」
老者搖搖頭,「薛仁貴三炮定荊州……威震華夏啊!」
何止是威震華夏,「鐵炮」之名,直接蓋過了「九鼎」的風頭。連襄陽城的乞丐都知道,那薛仁貴簡直是上天下地難得一見的猛將悍將。
做警察少監……大材小用了。
原本「炮」這個字,是用作烹飪上的,比如說「炮烙」,就是烤肉的意思。江湖傳言紂王就愛吃烤肉,所以經常搞燒烤大會,就是烤著烤著,不知道怎麼地,就有刑偵人員學了去,用來嚴刑拷打。
不過現在麼,薛少監給荊州老鐵一通「嚴刑拷打」,簡直是拷問到了靈魂和骨髓之中。
荊襄本來一體,襄州和荊州互稱「老表」,如今一通「炮製」,反正荊州是死了人,襄州嘛,精神上遭受了「炮烙」,被薛少監一通慰問,痛哭流涕感動不已。
葛氏大家長之所以用上「威震華夏」四個字,還真還不是說給薛仁貴臉上貼金。
古往今來,有幾個高官能夠鎮壓地方一窩又一窩老世族的?
沒有!
除非動盪,除非戰爭,除非老世族沒有白手套黑手套各種手套。
可現在呢?且不說薛仁貴到底背了誰的旨意哪家命令,反正這一通兇猛操作,直接把荊襄世族嚇傻了。
蕭氏數萬人口,連根拔起!
這等兇猛手段,比當年清河崔氏還要恐怖。清河崔氏好歹還留下了枝枝葉葉,整個荊州,跟蕭氏聯姻的當場撇清。
不敢不撇清啊,薛仁貴十幾門鐵炮直接懟各家鄔堡莊園跟前,根本沒有「禮賢下士」的意思,上來就是照本宣科,表示「打黑除惡」是中央的最高指示,你滴明白?
這還尋思啥啊,不認慫等著被削麼。
所以最開始頭鐵的蕭氏,被弄的最慘,連蕭氏掌控的農戶,也被清查。
為何?
從犯啊。
只蕭氏這一支,清出來的土地,就有五十餘萬畝,分布荊州各地。涉及在籍百姓一千二百戶,不在籍的「野人」七千多。
至於那些真正的家奴數量,也有兩三千之巨,比清河崔氏還要狠。
這大概也跟地理環境有關,南方地理上相對割裂,大型莊園之間,往往山水相隔,通勤成本大大提高,自然也就增加了「小王國」的形成簡易程度。
很多蓄奴模式,幾百年都沒什麼變化,還是漢末以來的那一套。
一個風流名士要玩名士風流,最少要一百人以上的家奴。其餘吸納的黑戶、逃戶、隱戶、野人、獠人、蠻人……不計其數。
別說某條工科狗不能忍,警察少監薛仁貴也不能忍啊。
這要是將來犯事兒了,有偷雞摸狗的直接往大戶人家一逃,這不是打他們警察衛的臉?這不是干他們警察總局的嫩菊?
這能忍?
必須不能忍!
原本正常操作呢,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只不過薛仁貴的這三把火有點猛。別人用火柴,他用火炮。別人最多燒個烏紗帽,他直接幾萬人的褲頭都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