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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比,王中的的業績自然就相當搶眼,加上有薛大鼎支持,別人也休想昧了他的功績。
多年累積下來,自然是有了能臣幹吏的頭銜。
至於阿諛奉承的毛病,在上司下屬們看來,這也說明王中的是個好說話能溝通的好人啊。
「令公老大人謬讚,令公老大人謬讚……」
嘴上說著謬讚,眉眼卻是擠到了一塊,嘴巴都要咧到後腦勺,整個人當真是眉飛色舞,讓人嘆為觀止。
「可不敢當大人稱呼,還老大人……」
長孫無忌也是無語,這知天命的王刺史,還真是不講究。
「好了,王君還是坐下吧,你站著說話,讓賀蘭刺史很是拘謹啊。」
「噢……是下官的錯,是下官的錯。賀蘭兄勿怪,勿怪……」
「不怪、不怪……」
賀蘭慶一臉懵逼,尋思著我年紀輕輕的,就被你個老傢伙稱呼為兄,你這人實在是不講究啊。
可惜內心吐槽歸吐槽,賀蘭慶也得承認,這個王刺史,幸虧沒到江東來跟他做競爭對手。
要不然這拆分江東,「撿漏」的機會還能輪到他?
「賀蘭刺史,這裡都不是外人,那咱們就是敞開來說。老夫也不喜歡拐彎抹角。」
言罷,張德轉過頭,看著賀蘭慶,如是說道。
原本心態還很穩的賀蘭慶,見張德很是嚴肅地轉過頭跟他說話,猛地一個激靈,下意識就站了起來,然後雙手一拱,低著頭一副等待訓話的模樣。
等自己全套動作做完,發覺這樣有點不妥,有失儀態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時候再坐回去,顯得更傻。
索性就學著王中的,就差點頭哈腰。
見他如此,長孫無忌眉毛差點打架,心想這賀蘭家的哥兒,也不是個講究人。
當初長孫無忌探口風的時候,建州、泉州、汀州都沒啥動靜,就福州屁事多。
結果一轉眼,見了江東最大的地頭蛇,這慫貨模樣讓長孫無忌有一種被輕視怠慢的感覺。
老張抬手向下揮了揮,示意賀蘭慶坐下之後,這才說道:「不日老夫就要入京,大概就是秋季,到時候,老夫上奏朝廷,讓你巡撫四州及流求諸島,成或不成,老夫不敢承諾,如何?」
第八十九章 殘暴
為什麼張德說的是四州之地外加流求諸島,而不是五州呢?
實際上,拋開長孫無忌盯上的揚子江入口一堆肥肉,江南東道剩下的並非純粹就是邊角料。
比如說福州、漳州、泉州,並不比衢州、湖州要差,每年做轉口貿易,就算賺得沒有杭州、明州多,卻也沒有到天差地別的地步。
只是因為地理太過割裂,長孫無忌一把年紀,也懶得翻山越嶺漂洋過海。再者真正的核心,從來只有蘇杭,其餘都是添頭。
而拋開長孫無忌想要的「地盤」,還剩下五州,汀州、建州、福州、泉州、漳州,除泉州之外,賀蘭慶想要跟其他諸州共進退是沒問題的。
唯獨泉州刺史薛士通,是皇家忠犬,其性質跟李思摩類似,只是層級上差了點意思。但皇家忠犬就是皇家忠犬,沒那麼容易擺平。
薛士通此人很有水平,杜伏威入京之後,輔公佑很快就造反,這貨三下五除二,就把輔公佑的大將西門君儀給幹了。完事兒之後,自然就因功封賞,得了臨汾侯的爵位。這樣一來,薛士通安安心心地給李唐江山賣命,也沒什麼好說的。
所以從薛士通的角度來看,長孫無忌和賀蘭慶,都他娘的是亂臣賊子。
當年老張讓人開發流求,這貨還曾經想要再來立功,以清繳海賊的名義,想要黑吃黑流求莊園。
被老張教做人之後,便認清了現實。
老張也沒有用暴力手段反推過去,而是讓泉州半年之內,一條貨船都沒有入港。
不是沒有頭鐵的東南豪強不信邪,或是大張旗鼓,或是偷偷摸摸,帶著貨船靠岸晉江,不但能贏得泉州刺史的「友誼」,還能吃獨食。
老張沒有用暴力手段反推泉州刺史,不代表他對這些頭鐵豪強也會手軟。
將七八家東南豪強洗劫一空之後,泉州內外震動,這才明白什麼叫做頭鐵。
賀蘭慶在福州坐穩位子,就是期間拍馬屁拍得精準,將福州古田縣的一家豪強,全家打包判了個流放交州。
這是福州境內除造反之外,最大的一個案子,整個豪強家族,總計超過三千丁口,連根拔起。
薛士通很快認慫,一邊上奏朝廷請辭泉州刺史一職,一邊讓家人返回義興老家,求湖州徐氏幫忙做說客。
沒錯,薛士通這個頭鐵老漢,他跟徐孝德是老鄉。
老張整他的原因也就這麼簡單,你一個義興人,也算是半個鄉黨,別人沒有逼數,你也沒有逼數?
即便看在徐氏求情的份上,老張抬了抬手,算是暫時放了薛士通一馬,但不代表老張就會讓他痛快。
賀蘭慶想要上位,時逢長孫無忌籌劃吃頓大餐,老張也就順水推舟。順水推舟之餘,老張也順手坑一把薛士通。
巡撫四州及流求諸島,獨獨少了泉州,可想而知泉州的地位會尷尬到何等地步。當泉州地方豪強以及空降過來的官僚們,找到了這一切的根源時候,所有的怒火,都只會傾瀉到薛士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