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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哪怕遠在五千里之外的武漢,都很有名氣的「眷村」,倭人土族因為用「唐人親眷之村」來稱呼,時間久了,便簡稱「眷村」。
自它草創的那一天起,到如今,「眷村」中最大的孩子,也已經有五歲了。
第六章 震驚
「三郎,叔父近來可好?這幾年實在是分身乏術,便是遷都時,也不曾去一趟長安。如今都搬去了洛北,更是離得遠了。」
一番唏噓,張德很是感慨,張氏南北二宗各有側重,這算是他和張公謹之前的天然默契。雖說二人角度不同,在張叔叔看來,他是為了張氏的存續,但對老張來說,一條工科狗的氏族存續,願沒有小霸王學習機更有意義。
「假母待大人極好,之前皇宗還曾尋過國公府的晦氣,都被假母轟了回去,於是才在洛北安安穩穩下來。說起來,皇帝對我們,也大不如前,世事難料啊。」
張大安的記憶中,皇帝對他們家還是不錯的,但這十年來,只有程咬金這一家是蒸蒸日上,張公謹、尉遲恭、秦瓊、李績,日子都沒有以前敞亮。至於李靖,不提也罷,能活著就好。
「你能去做江陰令,為兄甚是欣慰,待去時,我給你書信,也不必去拜會那些個甚麼地方望族。常州蘇州那些坐地戶,只有前去拜訪你的,切不可墮了氣勢。同這些個精鬼打交道,便似排兵布陣,費神的厲害。」
「多謝哥哥。」
兄友弟恭依然如初,和張叔叔的另外三個兒子不同,張大安從小就是聰敏有趣,雖說有些溫吞水的性子,可也算得上持重,在江陰這半個主場做官,考績是不用擔憂的。拿錢砸都能砸一個中上。
「對了哥哥,來武漢之前,魏王還請了我去吃酒。大約還是想拉攏張氏,可我便覺得這魏王蠢的厲害,皇帝御駕巡遊東北,豈是隨便操持的?這光景跳出來,簡直就是個活馬的。」
「他要做活馬的,要找射,那是他的事情,不必理會這等夯貨。」
言罷,張德又道,「諸親王之中,反倒是吳王靠譜一些,知道大位無望,便也不去爭。醉心顯微之術也好,玩物喪志也罷,這才是親王的正道。」
「哥哥,都傳揚皇帝要廢太子,這有可能麼?」
「太子又沒曾失德,廢個甚麼?皇帝再狠,當真能做孤家寡人不成?再說,東宮六率都撤了,還要怎樣?說起來,他這也是歪打正著,連長孫無忌那老貨,都以為太子位子穩了。」
聽張德這樣一說,張大安一愣:「聽哥哥的意思,太子這樣做,還未必穩當?」
「若是別家帝王也就罷了,當今皇帝雄才大略,說多疑過了,但心思縝密是真的,他便覺得這是太子使得心計,偏要拿這個要挾廢儲君,你信不信六部堂官半點屁也不敢放?」
「這是甚麼道理?橫豎都做不得好?」
「皇帝就不願有個儲君,這便是道理。」
話說到這個份上,張大安哪裡還不能懂?頓時悟了,感慨道:「怪不得大人也瞧不得東宮前程,這成或不成,都握在皇帝手裡啊。」
想到這裡,張大安猛地一個激靈,心中暗想:那些在東宮苦捱或又給魏王吹捧的,豈不是都落入皇帝的算計?
老張笑了笑,拍了拍張大安的肩膀,道:「莫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爭儲這等破事,別家興許要鑽營,咱們還要這般麼?今日先歇息,明日帶你去武漢看看,你細心琢磨,便明了為何長孫無忌這老東西會給為兄撐腰。」
「正要來武漢大開眼界!」
雖說和張公謹的書信一直很頻繁,加上又有張氏子弟不時地往來各地,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到實地感受那種微妙的氣氛,是如何都不能知道自己掌握何等的力量。
哪怕這股力量並非是指使如臂,但讓張氏求存求續,那是綽綽有餘了。
張大安是知道張德厲害的,並非是指武漢的局面,也不是大河工坊或是滄州諸事,而是成年之後回想童年,便瞧出張德手段的「非凡」,少年時便成長安少年之首,還是個地道的江南外來戶,這是何等的本事?
當然少年時的張大安還只是個琢磨吃餅的二逼少年,為了幾貫錢就能在牛車上歡呼雀躍,又不知道老張其實是一條非法穿越的工科狗,所以回想起來,只會覺得哥哥好生厲害的樣子。
武漢有些東西是管制的,但張德並不介意展示給張大安看。
轟——
轟轟轟轟轟……
連續的爆破,讓張大安雙目圓瞪,雖然早就知道張德有「呼風喚雨」之能,卻也沒想到「法力」這般精深。
「這……」
半晌,曾經的吃餅少年久久不能平靜,他還不至於不能接受,至少張德在書信中說過,洛陽花火,便是用了同樣的物事。
只是萬萬沒想到的是,洛陽花火在武漢的主要用處,居然是工程領域。
「採石場要是真用人力,這武漢的路修到甚麼辰光去?再說了,圍湖造田圍圩造田,總要遇到大小石基,靠人力糜費太甚,反不如這物事來得輕便。」
忽地,張大安突然一個激靈,既然這些玩意碎石如碾米,那炸人還不是隨隨便便輕輕鬆鬆?
想到這裡,一個超凡脫俗的記憶猛地就浮現在了腦海中。曾經有那麼一日,左右監門衛的牲口,貌似還幫「四大保鏢」一個小忙,說是給掖庭宮的老哥來點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