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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定是這樣的。
反正老張是不敢腹誹了。
受武漢老鐵影響,江夏王現如今說話跟機關槍似的,噠噠噠噠噠噠……非常接地氣,跟武漢茶樓里的說書先生很像。
「山東那幾個夯貨,也就指著那幾萬畝地吃飯,如今都抵給了『滙豐銀』,去琢磨甚麼『茶馬道』。那金沙,是這般容易到手的?那寶石,是這般容易挖出來的?」
「聽聞皇后如今朝會,多用翡翠?」
「正是。」
猛地沒反應過來,李道宗剛應了一聲,忽然心中暗道:這廝又未入京參加朝會,怎地曉得這般清楚?
當下按捺小心,更是面色堆笑:「那物事雖說好看,在老夫眼裡,就是個石頭。還有那天竺琉璃寶石,跟玻璃有甚分別?偏是有孱頭拿來當寶,還想誆騙老夫。倘使是個腦袋大的,倒也笑納了,指甲蓋一點,要來作甚?」
「……」
你不要給老子留著啊,老子拿去做GG然後騙老婆不行嗎?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李道宗話鋒一轉看著張德:「依操之所見,這皇后所作所為,是不是要對宗親……嗯?」
手掌比劃成了刀,緩緩地向下一切,頗有點要修煉特殊武功的意思。
周圍四大宮婢耳朵極好,聽了李道宗的話,只翻白眼。
「咳嗯。」
輕咳一聲,老張打著太極拳,「這女聖陛下素來仁厚,兩京百姓無不稱道。想來……也是想提攜皇室宗親吧。」
見老張這副鳥樣,李道宗也是急了:「操之,看在景仁的份上,你就拉老夫一把……」
鐵汁,你可搖了我吧!
看在李景仁份上……怎麼不說看在大家都是親戚的份上?
老張一臉狐疑:「王爺何止與此啊。」
「也不知哪個賤人,跟皇后說老夫在江夏撈了不少甚是富有,這『茶馬道』事業利國利民還有賺頭,理應江夏王作表率……這入娘的跟老夫有甚干係?天下宗親恁多,怎地便是老夫要帶頭?!」
「王爺輩分高,功勞大啊。」
幽幽地來了這麼一句,李道宗虎軀一震,顯然,某條土狗說話就是這麼直接,戳破了他幻想的泡泡。
長孫皇后現在是女聖臨朝,皇帝親自給弄的「垂簾」,滿朝文武要搞點事情,還不是挑肥碩的一隻雞來殺?你李道宗這麼些年養的這麼肥,不殺多可惜?
沖別人下手,長孫皇后還未必有膽呢。
宗室……不就是用來殺的嗎?
「此舉乃是呂后行徑!」
江夏王很悲憤。
「呂后拿甚麼跟女聖陛下比?」
拿起茶杯,嘬了一口,老張悠哉悠哉地點評了一句,差點讓李道宗當場去世。
第十一章 過分
求生欲望很強烈的江夏王不想就這麼被「破家滅門」,好不容易攢了點棺材本,結果長孫無垢這個大唐縣令就要來敲竹槓,太過分了!
正所謂破家縣令,滅門令尹,李道宗自忖也反抗不過,就只能想法子止損。
掏錢是必須要掏的,辣麼多王爺都掏了錢,你不掏,你是啥意思?哭窮擺姿態裝清廉?一個王爺,你清廉你是要幹什麼?是要在地方上養望?
這是一個無解的套路,長孫皇后就是要殺豬過年,你又有什麼辦法?
李道宗能夠做的,也就是比別的豬跑的快一點。
健身顯瘦,這是見識!
要說行動力,戎馬多年的李道宗還真不是蓋的。上來就給李麗質一通大禮,甭管要不要吧,反正南海的大珊瑚好幾丈,也不知道怎麼弄上來的,反正就這麼給擱在隆慶宮做裝點。
腦袋的珍珠,糊臉美白怎麼地也能用個十天半個月,玳瑁龜殼也趁了一對,用來做眼鏡腿兒是最好的。
至於小黃魚大黃魚什麼的,那都是基本操作。
在武漢送禮太搶眼,隆慶宮每天送禮的辣麼多,少他一個李道宗不少,多他一個不多。最重要的是,堂侄女是個知分寸的,拿錢也辦事,這一點,跟她媽一樣,是個好習慣。
隆慶宮之主也不會嫌棄錢少,你敢送我就敢收。更何況,自家老叔,誰跟誰啊。
「阿郎,老叔這前前後後,連八川的伴當都送了,怕不是有十好幾萬。他底子有恁般殷實?」
「這才哪兒到哪兒呢。能讓皇后盯著不撒手的,十萬貫算個甚麼?當年你那東關窯場,如今是個甚麼體量?一件閻氏勾描的瓷器,在天竺能換一篇金葉佛經。」
不提窯場還好,提了就有點心塞。以前懵懂無知,也不太喜歡去思考這個,等回過頭來,李麗質再回望當年,恨不得連續猛抽十幾個巴掌,把自己打成智障。
「也沒見老叔如何斂財,怎地有如此家底?」
「他是江夏王,在江夏給我方便,他就方便。武漢小二百萬人口,大多都要上工。不說物業如何,只說按照戶頭貼補,那些破落戶實封三百戶有個甚麼?江夏那裡來個三百戶,抵得上別處一個縣。」
其實這都是小錢,真正厲害的,是因為李道宗作為江夏王給人方便,別人自然也會關照。
和氣生財嘛,道理就是這樣。
於是乎,只說各大工坊的食堂,小一半其實是江夏王府承包。而江夏王從外地拿陳糧根本不需要現錢,他是王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