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頁
了不起欺男霸女遛狗鬥雞,連爵位都不會有個落袋。
現如今,不說什麼儒林郎,只說這倉監吧。雖然它的確是個小官,按照品秩,它本該是流外三等,但總有例外不是?一個倉監,那自然是流外三等,兩個,說不定就流外二等,三個,說不定就是流內官了呢?
當然官帽子不是一加一這樣算的。比如史大忠,內侍省中勞苦功高,董事長旁鞍前馬後,他不也是簡直過白糖倉的倉監嗎?
很顯然,倉監和倉監是不一樣的。
像三州木料倉這種,那起碼也是跟津口丞這種九品芝麻官差不多嘛。
再來點加權,落一個從九品上,完全沒有問題。
屈突二郎本來的水平,別說從九品上,就是流外官都撈不到。頂多哪天李董想起來屈突通這個人,就問問左右,蔣國公家最近過的怎麼樣啊。然後內侍就跟皇帝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於是皇帝就感動地給屁也沒撈到的屈突詮一個……武職。
武職沒人噴嘛,而且就算是武職,也不會超過六品,這是個坎,純粹看被封賞的爸爸生前江湖地位。
如果是房謀杜斷這種,指不定還補個郡公縣公啥的,像屈突通這種,爵位是肯定沒有的,散官也不會給太高,六品頂天。
屈突詮很清楚自己是個社會渣滓,本來應該像排泄物一樣被拋棄。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從認識了張操之,自從抱上了這條大腿。他的日子頓時好過了起來,不僅僅當上CEO,更是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現如今,搖身一變,從洛陽一個撈錢二世祖,成為了滄州為人民服務的一員公僕。
「操之,今後吾一定盡力撈油水,報效於汝。」
一看屈突詮這種人居然還沒正式上班就琢磨著撈油水,張德就很痛心,你年紀輕輕就想著做貪官,有沒有志氣?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偉大的抱負嗎?比如說為了大唐帝國的千秋萬載添磚加瓦?最不濟,給人民群眾提供一點點便利,不也是很好嗎?
這樣明目張胆對一個毫無官職在身的小貴族說要撈了上貢,實在是太讓人欣賞了。
「仲解兄,滿飲,滿飲,一切盡在杯中。」
「對,操之說的對!請!」
酒過三巡,薛刺史一看氣氛不錯,就叫了幾個漂亮美眉出來三陪。並且還對張德介紹道:「操之啊,你看這些歌女奴婢,都是新羅女婢,價格低廉不說,更是可人體貼,物有所值啊。」
「薛公意趣盎然,擇日吾讓順豐號再送二十個新羅婢過來,為薛公洗衣疊被,捶腿揉肩。」
「噯,這怎麼好意思呢?再者,老夫素來節儉,若是再多二十個新羅婢,只怕是刺史府供養不起啊。」
「這等花費,豈能讓薛公出力?此乃小侄之本分也,一切包在小侄身上。」
河東薛氏,名門府邸,怎麼可能掏不起這點錢?這是一種態度,態度問題。大唐這樣的國家,什麼最大?有人說是皇帝,是天可汗,是偉大光明正確的李董!
這麼說也沒錯,然而實際上,不管世家還是說門閥還是說江南那些南朝餘孽,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其實就——官。
皇帝要彰顯自己的聖明,不還是要官僚們幫忙鼓吹宣傳嗎?所以,天老大,皇帝代表天,皇帝也是老大,而老二,就是官。
可見,官就是老二,老二就是官,極其重要的社會基礎。
作為社會基礎,雖然偶爾會有一點點有求於人的情況,但總體上來說,官的體面和威風,就像老二一樣,如果老二不體面不威風,會不會讓人覺得這個人不行?會不會覺得半點雄風都沒有,誰都降服不了?
所以,不管老張如何的得勢,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官,只要是官,都要給點面子。
與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嘛。
薛大鼎很高興,張德的態度讓他很滿意,於是撫須笑道:「操之啊,這三州木料倉乃是要緊之處,若是獲利頗豐,吾與鄭兄他們,必能穩固這座下之位啊。」
不僅僅是這樣吧,要是還能搭上長孫無忌和李勣的路子,直接就是要發啊。看朝廷現在的動作,保不准就是要把高句麗乾的叫爸爸,到時候,李靖不去說他,李勣肯定是要有所動作的。
四大天王有五個沒差,但總歸會有人退位,四大天王的第五人李藥師,很有可能就要選擇一個恰當的時機功成身退。
反正這些年老是有人說李靖要造反,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李董當然不會信了。每次有這樣的謠言,李董都是親自找到李靖,跟李靖和藹地說道:有人說你造反,你李靖怎麼可能造反呢對不對?朕對你這麼好,誰都可能造反,就你李靖不會造反,朕一千個一萬個相信你。
然後李靖就臉色蒼白連忙俯首帖耳,說臣當然不會造反了,陛下放心吧。
這樣的事情雖然李董對李藥師搞了很多次,但李董對李藥師是完全沒有戒心的,無比信任。
所以,作為四大天王第五人,李靖很感動,覺得為了報效……知遇之恩?反正就是什麼恩吧,決定不尸位素餐,引退歸山,把機會讓給有才能的人。
比如李勣,太適合做天王了。
玄武門事件中拒絕李董的後果是很嚴重的,李勣這麼賣力,也不過是想著地位提高之後,能有一丟丟自保的能力。
現實的情況根本就不是兩大軍方大佬能左右的,李董說李靖往東,李靖就往東。李董說李勣去隴右,李勣就去隴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