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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吧,連華潤號做的麥公面具都賣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誰瞎傳出來的,麥公生時殺人,死後殺鬼,家中小郎戴了麥公面具,鬼祟便要逃走。
於是乎,自始皇帝之後的第二代古典手辦,出現了。
鐵杖公的玉雕,鐵杖公的玉扣,鐵杖公的鑄鐵鎮紙,鐵杖公的風鈴,鐵杖公的平安符……
人民群眾充分地發揮了他們的想像力,讓李董都覺得是不是麥鐵杖真有氣運加身?然後偷偷摸摸地去長安灞水旁邊剛建好的鐵杖廟以參觀視察的名義,給上了一炷香。
不過這一切和老張已經沒有了關係,他要做的,只是讓麥氏得到應有的尊重,寬慰一下坦叔。
人活一輩子,總歸有時候要來點個人英雄主義色彩。再說了,這輩子的張德除了兩個小屁孩弟弟,是真沒親人,唯一能託付的,也就坦叔。
「郎君,您來啦!」
換了一身短打監工正帶著人把板車往外拉,袖子挽起,用麻繩扎的結結實實。赤足著地,羅圈腿是早年騎馬落下的毛病。
他原本是個突厥人,如今靈魂打上了漢化補丁,而且特以此為榮。
「杜二郎,怎麼用這個車拉糧食?咱們新制的那些大車呢?」
正月開始,新制的大車都做了避震,底板開了槽,兩邊開的槽可以加擋板。嚴絲合縫之後,糜子和麥子直接裝貨就是。蓋板加了頂弧,刷過松油或者桐油,用來防雨,不能說萬無一失,不過只要不是特別大的雨,基本沒問題。
而且車架做大了之後,運量也提高了不少。從懷遠到靈武走漢渠還要往東,走河水那就更遠了一些。張德本來是琢磨開一條渠從懷遠到峽石,然後再匯入黃河,這樣的話將來回長安,腳程能省不少。
可惜因為人力的緣故,這件事情雖然讓李思摩記了下來,卻也沒有付諸行動。至於靈州都督楊師道,老東西壓根就沒打算在這苦寒之地多呆。反正他很快就要到中央去為人民服務,靈州什麼樣子,關他鳥事。
「郎君,郡王沒和郎君說麼?」杜二以前是跟著阿史那什缽苾混的,後來族人被張公謹一網打盡,就被塞到了河套。當時流亡到草原,然後被契丹、鐵勒等部族吞併的人不少,遭遇極為慘烈。
然後思摩被賜姓李,封懷遠郡王,在河套的杜二因為和思摩有舊,就被征來放牧。
直到張德的出現,有了大河工坊之後,他才結束了做羊倌的日子。
斛薛部造反,斛薛特勤改了漢姓為薛,這讓杜二覺得還不錯,於是就找老夫子問一問該什麼好。老夫子拿了他兩斤羊肉乾,就從他原先族名里挑了個「杜」字。又因其曾有個大哥,故懷遠這邊稱他杜二。
「說什麼?」
總覺得老瘋狗肯定又幹什麼了奇怪的事情。
杜二撓撓頭:「郡王和我們說,郎君點頭同意,把一千兩百大車調給他用幾天。難道郡王他忘了說?」
「什麼?!」
老張眼珠子突在那裡,臥槽老瘋狗你特麼太缺德了吧!老子現在等著運糧食,你特麼拿老子大車這是要幹嘛!
而此時,做大買賣的懷遠商隊到了一條大河前。
李思摩在馬背上手持馬鞭,遙遙一指:「前方就是渾義河,車鼻部去參拜夷男後,就占了這塊水草。」
「郡王的意思是……」
一員悍將騎著一匹黑駿馬,手握韁繩,策馬來問。
「蘇將軍啊,你有所不知,這車鼻部,本來是突利小可汗的部眾。然而萬萬沒想到,在天可汗陛下如此仁慈的照拂下,他們這些蠻夷畜生,居然不思報效,反而投於薛延陀。如此不忠不義之徒,難道不應該拿下嗎?」
「這……」
「噯,蘇將軍千里迢迢追擊白霫部餘孽契丹殘黨而來,人馬俱疲,就不用辛苦了。此等小事,本王舉手之勞,只消蘇將軍在旁休息即可。」
言罷,李思摩扭頭喊道:「來人。」
「郡王,有何吩咐?」
「去抓兩個契丹奴,塞點毒藥毒死,然後扔車鼻部的帳篷里。怎麼做,不需要本王教吧?」
「郡王放心,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幾個契丹奴,聽說要為天可汗陛下盡忠,一定會欣然而死的。」
騎著黑馬的唐將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蘇將軍臉色為何這般難看?」
「噢,可能烈追擊白霫部餘孽,略有疲倦。」
「蘇將軍真是辛苦了。不愧是鄒國公麾下頭號悍將!聽聞蘇將軍在遼西斬將奪旗如探囊取物,小王真是萬分佩服,要是能與蘇將軍共赴沙場,真乃幸事。」
「郡王過獎。」
蘇烈總覺得,這裡的人……有點不正常。
第五十六章 為了煎餅果子
一千多輛特製大車沒了,張德也沒辦法,只好咬咬牙,讓腳力推獨輪車運糧。現在糧價賤的很,一聽說懷遠有冤大頭,關洛的土財主立刻就打了雞血似的往外賣。
有好些個跟豳州大混混有關係的,還拍著胸脯跟華潤號的主事說,只要糧食你全買走,包你一間釀酒坊。
河套就這點好,你關撲個酒坊沒事兒,還不用被朝廷逮起來,光明正大啊。
可是在長安就不同了,你要關撲個酒坊,門路且先不說,光遇到一兩場皇帝的心血來潮禁酒令,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