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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玄齡看來,「逐鹿中原」這種事情,張德都半點興趣都沒有,偏偏鐵路上面跑個車頭,就這般的要緊?
而且張德說得出自然做得到,對張德來說,跟他講法律沒有意義,講道德也沒有意義。誰只想撿鐵路的便宜,卻不去發展它,他不會跟人講法律,也不會講道德。只要張德認為你在敷衍了事甚至背地裡拖後腿,破家滅門沒有任何餘地。
權力的小小任性升級一下嘛。
房玄齡略微觀察,便知道張德不是在說笑,心中更是古怪:煉鋼煉鐵造船百業,卻也不見他如何,怎地這物事如此的執著?
橫豎老張也不知道房相公內心如何吐槽他,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只會回一句:我特麼想看落英繽紛不行啊!
網癮戒斷反應實在是太強,老張「蟄伏」數十年跟只家犬似的,內里卻非常狂躁。不碰底線還好,碰了底線就是另外一回事。
千言萬語一句話:老子要上網!你們唐朝人懂個卵!
離開武漢的房玄齡在路上就給督府幕僚佐官下達了總督令,全力配合漢陽鋼鐵廠和內廠運作,關於鐵路,更是專門從路橋中剝離開來,此事在總督府是停當封存留待侯勇的。
一切,都要等房玄齡再次入京之後迴轉,才能知道後續如何。
「相公,這鐵路,當真要專門設個專項衙門?」
有的幕僚年歲不比房玄齡要小,是房氏老人,房玄齡做縣令時就一直跟著。這次武漢視察,除了最後機車試車沒有跟從,其餘地方都是走了一遍。
「地上魔都」日新月異帶個人的感覺依舊強烈,只是,他並不知道,最後這一看,車頭「哐哧哐哧」那氣喘如牛的兩下子,才是讓房玄齡下定決心的緣故。
「你不懂。」
房玄齡沒有多做解釋,「此去洛陽,且先給民部工部一個甜頭。可設『路橋監』,民部、工部、都水監、將作監、內府,五方籌措。止這鐵路,老夫要跟親自跟皇后談一談。」
幕僚鬚髮皆白,這光景卻露出了少年人也似的驚詫。
「相公,倘使獨自奏對聖人,恐引非議啊。」
「老夫怕他們咬卵?」
猛地蹦出一句粗口,老幕僚臉皮都抖了一下。
到了江西,因為時常巡視考察,房喬的身體非常好,大量的公務都是交由「秘書辦」,這也是照著武漢學的。江漢觀察使府的大部分業務量,都壓在底下,府內一把手成天貓著的地方,不是學校就是工廠,辦公室辦公屬於少數。
只是老房身體雖然變好,脾氣卻是變差了,沒有盧氏跟著,還悄悄摸摸地摟了幾個美嬌娘。
可惜不能養在家中,只好託了關係,安置在了廣州。
想來盧氏就算再怎么喝醋,也不會蹦躂到廣州去,那多遠啊。
船艙內,房玄齡此刻琢磨的,便是杜如晦寫給他的信,房杜二人對未來的布置,大同小異殊途同歸。
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杜如晦死得早,而他房玄齡,還能在江西總督位子上坐很久。
送走房玄齡之後,武漢官場又歸於了平靜。
不過有人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張德:「使君,房相此去洛陽,鐵路一事,可是有了變數?」
諸多幕僚也是懷揣著疑惑,看著張德。
「鐵路之事……」
張德頓了頓,道,「會有別於尋常路橋,便是遼東弛道,也等而次之。又因鐵路貴重,多有警衛,所以特殊非常。老夫也不介意跟你們透個底,此次房相是要跟皇后詳談,底線……」
手指虛空劃了一下,「警衛數量,比照十六衛,不設將軍,有類警察衛。此外,品級比照六部,不受民部、工部、將作監、都水監、內府等政府衙門管理。」
「……」
「……」
「……」
一群幕僚當時就腦袋當機,這特麼是啥?封了鐵路為王?這跟封王開府有啥區別?連「私軍」都有了,這要是造反,還不是輕輕鬆鬆分分鐘的事情?
這種會發生?
不是,這種事情皇帝皇后會允許發生?
這不是扯淡麼?
但是看到老張現在的嘴臉,幕僚們心中暗忖,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橫豎鐵路總要修的,處處「封王」,跟處處「蒼頭」有個屁的區別。
第六十九章 進取
老張尋思著,要是真給小火車封王,怎麼地也是個「超級無敵機車王」,哐哧、哐哧、哐哧……聽著就很賣力很給力。
只可惜一個臃腫的車頭,在經過減重「瘦身」之後,還是重達五千石。
偏偏這個二百五十噸的大傢伙,根本拉不了多少貨,好在技術上已經沒有任何問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鍛鍊身體」,然後繼續減重「瘦身」。
擼鐵是不可能擼鐵了,多來幾組老漢推車就差不多完事兒。
等到全新型號定型,這些「笨重」的鐵疙瘩也不是沒有用處,它們作為動力源還是相當合格的。
咸寧市新修的一座紡織廠,動力源就不再是水力,而是漢陽鋼鐵廠和內廠立項之後搞的1.0版本。
留著放博物館裡做標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地上魔都」還沒有奢侈到這種地步,「廢物」利用才是王道。
原本是要留給冶金坊,但因為咸寧市去年開始的布匹運輸量就大大增加,市內要求增設織布廠的聲音一直就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