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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的官僚們就不服了:你窮你有理?
河北人都懶得搭理,這不是明顯的麼。真的勇士,不需要回頭看弱雞。淮南道的官僚們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然後突然發現,江對岸的同僚們都不在啊。一打聽,原來江南道的同僚們都在廁所裡面哭……
人生就是這樣的艱難啊。
唯一的共識就是:民部的人都是吃屎的。
雖說因為避諱大家公開場合還是喊戶部的,不過私底下交流感情,就沒那麼多顧忌,畢竟叫起來順口。
「戴玄胤聽說要升任民部尚書一職。」
「杜公保舉,太極宮公推,因為鼓吹修建公倉義倉,以備饑荒,陛下更是允許其參預朝政。」
「什麼?!參預朝政?」
「那不就是說……」
戴胄戴玄胤,成了宰相,總之,不是一般人。
平康坊某條花街小巷中,買醉的劉弘基回京述職,他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糾結,畢竟從易州回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心情更加扭曲了。
盧家的錢不好拿啊。
在盧家勢力從幽州諸地收縮之前,劉弘基以易州刺史的名義,幫著盧家圈了不少地。其實永業田不永業田,那就是一紙公文的事情。他劉弘基東山再起,怎麼可能潦倒過一輩子?
當時李道宗混上了刑部尚書,侯君集混上了兵部尚書,段綸拿到了工部尚書的位子,劉弘基一瞧,臥槽這不對啊,老夫當年也很牛叉的啊,怎麼會越混差距越大呢?臥槽老夫要逆天。
剛決定逆天,盧家就被李董摁在地上大力摩擦,摩擦,摩擦,魔鬼的步伐,劉弘基一個不小心,就掉坑裡去了。
這次回京,一是要跟李董賣萌,二是要平了之前幫盧家操作的收尾,三是跪舔京中大牛,幫忙搞回長安,最不濟也是太原或者洛陽。
沒辦法,李客師都被搞走了,他也怕啊。再說了,誰不知道張德帶著一大幫人要去河北?他豁出老臉都沒讓張德高看他一眼,多傷人啊。
「郎君,再飲一爵。」
這小巷中也有幾戶正經人家,其中有個專做半掩門買賣的,卻也算半個良家。丈夫死了之後,又無親眷,膝下更是無兒女,又沒有別的營生,只天生一副好皮肉。那膚色賽雪說不上,卻是和白面有的一比;那紅唇比不上硃砂,卻是仿佛櫻桃一顆;更是有自家男人知曉的妙處,一緊一縮,讓人愉悅爽快。
也不知道哪家選人,將這妙處傳揚了出去,頓時引來無數追捧之人。
劉弘基回京解悶,爽了一回「玉人吹簫」、「觀音坐蓮」、「金雞獨立」等等之後,便是腦子靈光了起來,想事情也越發地連貫。
當下他突然琢磨起來:老夫找不上張操之,難道還不能找張弘慎麼?
張公謹和唐儉關係不錯,唐儉和劉弘基都一起共事過,算老交情。這要是迂迴一下,河北的事情,那不就成了嗎?到時候,萬一還能多撈點好處,說不定混個都督噹噹,也不是不可能嘛。
於是旁邊豐腴白嫩的半掩門娘子勸著喝酒,老劉就喝了幾杯,又玩了幾個新奇的花樣,拋了兩塊華潤號的銀餅子,面色紅潤無比春風地朝門外走去。
正要去巷口上馬車,腳一邁,就有一騎士呼嘯而過。
「咴縷縷——」
那馬兒是戰馬,被騎士一扯韁繩,立刻揚起前蹄,半空踢騰了兩下,才咚的一聲,重重地落地。
「老王八,眼睛瞎了,會不會走路!」
臥槽,老夫差點被你撞死,結果還是老夫的不對?
劉弘基一瞧是戰馬,再一瞧那騎士行頭不錯,是安北都護府的披風和馬靴,頓時冷笑一聲:「這位小郎,你要這麼說……老夫可就躺下了啊。」
想當年,老劉可是被十幾個州府圍追堵截的盜馬賊,連吐谷渾和党項人都恨的牙痒痒,滾刀肉臭流氓,說的就是他劉弘基。
於是老劉帶著不屑的眼神,就要朝地上一趟。
堂堂刺史,一般人真干不出這樣的事兒來。然而老劉幹這種事情幹了一輩子,區區之事,根本不值一哂。
「哎呀!這不是劉公嘛,小侄方才驚嚇了劉公,實在是罪該萬死,還望劉公恕罪,贖罪啊。」
那騎士將安北都護府的披風一扯,又揭下兩漢風兜鹿皮帽,露出了真容,竟是程家的三郎,務本坊的霸王,張操之的狗腿。
新仇舊恨一起上,劉弘基老臉也不要了,就地一滾,然後猛地發力,大叫一聲:「方才三郎馳騁甚爽,然則卻撞了老夫,老夫跌了一跤也不打緊,可這祖傳的玉佩……」
老劉從懷裡摸出一枚剛剛摔壞的玉佩,攤開在掌心裡,給程處弼看。
程老三臉都綠了,知道這老東西不要臉,可真心沒想到啊,人居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劉公,是小侄不是,這玉佩作價幾何?小侄願意賠,願意賠……」
程處弼本想一鞭子抽這老王八蛋臉上,但又想起這老貨如今爵位恢復不說,還是易州刺史,不看四大天王候補天王,那真不算小官。
再說了,易州可是好地方,農林牧漁都可以,又有各種歷史傳說,還卡在河北道的西北關口,貿易也發達,東山再起的劉弘基在幽州混了幾天就能坐上易州刺史的寶座,可見李董還是很信任他的。
再說了,長孫安業那下雜種鬧事,他老劉是被牽連啊,躺著也中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