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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的地區影響力也就更加的強烈,當唐朝在蕃地的官僚拿了介紹費之後,自然就幫忙吹法螺,給蕃地諸部中下層指了一條「明路」。
陸續擴散到麗水以西,驃國北境的蕃人總數已經超過三萬,分數大大小小邦國部落百幾十個。這原本是分散的力量,不過因為開拓茶馬道的緣故,朝廷有意給茶馬道這些蕃人一個「義從」編制,吃皇糧是不成了,吃政策倒是有希望。
於是南下的這些蕃人,就組成了「茶馬義從」,他們並不以蕃人自居,而是以「茶馬道健勇」為身份。而因為蕃人的出現,投效龍日天的某些諸爨子弟,不管出於什麼心思,也陸續加入了其中。
「茶馬義從」的構成,於是就相當的複雜,有外來戶,也有本地人,還有屁也不懂的土人,而為了平衡,又不得不請漢人過來主持「公道」。
「兵器……茶馬道也是稀缺,使君,此事我們可要接洽?」
「扔給兵部,兵器的事情,不摻合。」
倒不是說怕,武漢就是飛鳧箭最大的生產基地,海外銷量極高,尤其是在扶桑,飛鳧箭的消耗極大,但武漢一次性出口太多,短期內也消耗不完。只是武器銷售涉及到的人太多,兵部自己分配好蛋糕,武漢也省得惹一身騷。
問話的下屬得到了回復,點點頭,繼續埋頭吃麵,一邊吃,一邊翻著材料。
第二十五章 減緩擴張
「朝廷看來是要求穩了。」
快速擴張期結束之後,不一定就是收縮,而是相對較慢的擴張。畢竟在西域和河中兩大板塊,朝野各方大多數勢力都背負了相當沉重的債務。
典型的就是杜如晦的杜氏家族以及兵部尚書侯君集的侯氏家族,前者主要債務,就是杜二郎那一波南方圈錢,要不是張德接手,怕不是在貞觀朝就早就百萬老哥跑路修車。
至於侯氏家族,為了「河中金」可以說是大出血。
尤其是侯君集,連未來的軍方地位以及死後功名都捨去不爭,最近幾年遠比李靖要佛系的多。
江漢觀察使府連續加班兩旬,分析材料的時候,府內上下達成了一個共識,朝廷在河中應該就是到此為止,探險隊能繼續擴張最好,不能也沒有什麼損失。至於西突厥的西進運動能夠做到什麼程度,朝廷是不關心的。
河中要迅速冷卻下來,才能埋頭挖掘「河中金」,這種地方官長的角色,自然就不會是驍勇善戰的程處弼。
貞觀朝的「冠軍侯」,總歸還是要有去處。
而「天竺地」現在一片稀爛,為了防止北天竺、西天竺、東天竺三個板塊自爆,加上還要鎮殺多了別樣心思的蕃地諸部領袖,程處弼這把牛刀拿來殺雞,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只是對程處弼來說,多少有點「蹉跎」人生的意思,不過毫無疑問,朝廷一定會給程處弼一個補償,是不是會真的封「冠軍侯」不知道,是不是會給個都督府都督來噹噹,也不知道。
「西天竺修長城這個事情,很說明問題啊。」
「從敦煌宮押送糧草,還不如從勃律地贖買。之前天竺駝隊從健陀羅出發,轉道波斯東土,再入磧西州,反而要比敦煌宮要快……大概正是如此,這才決心經略天竺諸地吧。」
「要我說,這運糧遠不如屯田,做這營生作甚?」
「這不是營生,不過是養著人罷了。誰還真的拿人吃馬嚼來當回事?你當敦煌宮不知道從中國運輸糧食幾近賠本?不外是養著這些人,以便將來應急,不至於手忙腳亂。官營駝隊,也從來不是靠運送糧草賺錢,多是給商家打個掩護。」
西北屯田因為「糧食換產本」,短時間內還不會制度敗壞,但是政府一旦財政不良,搞不好就會「開源節流」,這些個看似無用的東西,自然就會被捨棄。
貞觀二十年開始,西軍能夠吃到的大多數海貨,其實不是東海產的,而是「身毒海」所產。所謂「身毒海」,其實就是印度洋,天竺在嶺南,這時候還是稱呼「身毒」,叫天竺的反而是少數。
在東天竺建立了據點和唐朝商會之後,因為兵部採買訂單的緣故,鹹魚、魚乾同樣是重要物資,因為它們含有必須的鹽。
東海捕撈量雖然高,但直接就被中國大城市消耗的一乾二淨。貞觀朝是迅速從治世進入盛世,人們對肉類蛋白的需求就是個無底洞,基本沒可能有多餘的份額讓渡出去。
以鯨魚肉為例,基本上一個河北道就能消耗的一乾二淨,一來便宜,二來鯨魚肉雖然味道不咋樣,可油脂口感對河北鄉黨來說,相當的實惠。
重體力勞動者為主力的河北道沿海沿河諸州縣,對於鯨魚肉是多多益善,不怕你多,就怕你沒有。
至於高端的海產品,比如墨魚乾、魷魚乾,因為它們本身是重要的湯羹調味料,食材根本走不出大運河兩岸,基本上生產出來之後,就被京畿和淮揚地區消耗的一乾二淨。
尤其是揚州城,從早到晚的瓦子、巷子、鋪子,多的是瓦罐連瓦罐,羹湯味不斷。
在這樣的情況下,東海的海產品要出現在帝國的最西邊,真的是需要打通很多渠道,溝通很多部門和社會組織。
所以哪怕兵部牽頭,最終也因為成本問題,演變成了「身毒海」海產品替代東海海產品。
萬幸的是,「身毒海」的捕撈技術和捕撈量雖然差一點,但因為競爭對手少,對西域的供給,反而是相對較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