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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欲築城平壤,交由薛卿督建。」
「臣領旨。」
跟皇帝打了這麼幾年交道,尤其是還在地方做過一把手的「老書記」薛大鼎,他現在尤為明白,跟李董不要扯皮,只要學會幾句話,就能混的很滋潤。
這幾句話就是「是陛下」「好的陛下」「沒問題陛下」,伺候皇帝跟伺候野蠻女友似的,還怕活不長還怕小生活不美滋滋?
一旁馬周見狀,心中暗道:築城平壤?莫非要新置都護府?
雖說早有風聲,可陡然來這麼一發,馬周還是搞不明白,就算要新制都護府,也不至於放在平壤啊。
平壤多是高句麗人,想要盤住,難度係數高的簡直離譜,怎麼解決猛龍過江問題?怎麼解決土族情緒?
這不是光靠殺就能搞定的。
「除築城平壤之外,朕臨渤遼,以觀滄海,甚是愉悅……」
一聽董事長居然又愉悅了,宰相馬周頓時不愉悅甚至不平靜。
這尼瑪什麼鬼?看大海也能愉悅?
然而萬里之外的老張表示看大海不但愉悅,還能大聲說我愛你呢……
「朕欲觀滄海,然則道路崎嶇,故,朕欲修渤遼弛道,以連東西。」
李董說的很是輕飄飄,然而馬周的一顆小心臟差點碎裂。
大海辣麼大,我想去看看,所以不如修一條高速公路吧。
草泥馬!
薛書記也是差點腦梗死,半天沒反應過來,啥玩意兒?我怎麼沒搞明白?
然而李董進一步說的很詳細,他想修一條換渤遼弛道……
陛下,你特麼還記得楊廣是怎麼玩脫的?
馬周很想這麼問,但是不敢,不但不敢,還覺得肯定是自己的見識太低,沒有領會皇帝老子的雄才大略。
「諸胡既有青壯,用之以築路,何如?」
「……」
事情就這麼揭過,馬周沒打算糾纏這個事情,他反正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放屁。
反正是要設立安東都護府的,而且都護府大本營設在了平壤城,不但設在了平壤城,還要發動渤遼地區的蠻夷青壯,修一條環渤海「高速公路」,而且鬧不好還要修到平壤和熊津……
李董的腦洞不錯啊,玩遊戲麼,肯定什麼都得試試,搞個奇觀怎麼?搞個奇觀就不勝利了?搞奇觀照樣勝利,但不是靠奇觀勝利。
宰相大人怎麼想,薛書記不知道,反正他是打算靠這個大工程上位,說不定幹完就能做工部尚書。工部尚書都做了,三省宰輔的位子還遠嗎?
人得有追求。
而遠在武漢的某條土狗翻開報紙一看,虎軀猛地一震:「臥槽,真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啊,也不怕別人受不了受得了,會不會造反的?」
然而土狗心中琢磨了一下,估計東北那幫蠻子還真不敢造反。一是殺怕了,二是特麼的築城平壤,南下北上都是分分鐘的事情,三是李董給錢……
尤其是最後一點,上一任天可汗就因為沒給錢,還不給活路,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真要是這條路修成了,那是真牛逼!」
對比武漢這麼先進的技術,結果就修了個秋名山發卡彎,玩家等級上差距啊,差距。
第十四章 新玩法
「杜公子,這大是大非,公子可要持重才是啊。欽命徵稅司是什麼地方,擔的是誰的差事,別人不知道,杜公子你……還能不知道嗎?」
也不知道是誰發明了蓋碗的茶碗,白瓷青花,裝著綠中帶黃的茶湯,香氣四溢且撲鼻,只是杯蓋撩撥茶葉的姿勢,實在是讓人覺得難受。
錢穀大馬金刀,身負皮甲,腰間的高配千牛刀還有皇帝御筆欽點的硃砂,腰帶用的是骨力干黑牛皮,上面鑲嵌三顆青玉,分別是「龍虎豹」,乃是爪牙中的爪牙,猛獸中的猛獸。
「錢老闆,我也是受人之託,前來寶地多句嘴罷了。豈敢真來胡攪蠻纏?」
「好!」
雖然都是警察衛的虎皮,然而皇家稅警團絕非善類,一條條惡狗一隻只狂犬,蒼蠅都尋不到一隻胖的,蚊子飛過,也必須腿上剔肉。
放你過生,笑話!
錢穀贊了一聲,竟是擊掌大笑,沖杜荷道:「杜公子果然是明白人!這稅,是給我錢某人的嗎?依法納稅,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錢某……也是為陛下辦事,將來,不還是要反哺天下嗎?」
「更何況,區區之物,才幾個銅錢?都說陛下富有四海,可陛下巡狩遼東難道是為了自己?大軍過境,修橋鋪路,一樁樁一件件,金山銀海也把持不住。皇家也沒有餘糧啊!」
說到這裡,錢穀的聲調猛地拔高,把杜荷嚇了一跳。
臉皮抽搐了兩下,心道這王八蛋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說謊都不帶喘氣的,可又不敢放肆,只好唯唯諾諾跟著應和:「錢老闆說的是,都不容易,都不容易,陛下胸懷四海,澤被萬民,那些個見錢眼開的東西,哪裡能體會陛下的苦衷,哪裡能曉得錢老闆的艱辛,在下是萬分佩服,由衷讚嘆吶!」
一番吹捧拍馬,那架勢比蒙兀室韋最喜歡拍馬屁的還要圓滑,杜二郎直覺得隔夜的晚飯都要吐了出來,饒是他一向臉皮厚實,又是個喜歡胡說八道的,這光景也有點吃不消,說幾句話,簡直恍如隔世。
總算道了別,離開欽命徵稅司揚州衙署,杜荷連忙騎馬滾蛋,到了一處酒樓,上樓就罵罵咧咧道:「這都是個甚麼差事,下回再讓老子去跟錢老鱉說話,老子就跟誰翻臉!入娘的鱉孫,老子丟臉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