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拉閱讀上一章

第1412頁

    縱使見了官老爺還是矮一頭,可面對黔首蒼頭,卻是要硬氣了不少。橫豎有個天災人禍,他也比泥腿子抗風險的能力要強得多。

    人要是沒有夢想,和鹹魚又有分別?

    「你這個樣子,簡直就是一條鹹魚。」

    難得回家吃飯,阿奴吃飽了就躺在一旁休息,老張看不下去,便喝了一聲。結果阿奴翻了個白眼,擺擺手道:「我實在是吃不下了……」

    老張看了看阿奴桌上的三根牛骨,還是沒忍住:「哪有一次吃三大塊的?你難不成真和牛一樣,有四個胃?」

    「牛居然有四個胃?」

    剛吃下三塊「戰斧」的阿奴一愣:「怪不得這麼能吃!」

    「……」

    你特麼關注點是這個?

    老張實在是受不了了,連忙喊道:「去把消食茶拿來。」

    「是。」

    最為靈醒的倒不是別人,而是銀楚身後站著的新羅婢,老張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銀楚卻是一邊餵著張遼,一邊笑道:「阿奴吃得多,說明肚量大,這才能生下大櫻桃啊。」

    「就是!」  

    阿奴拍著肚子,活像一條挺屍的鹹魚……

    雖說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可老張這裡隨性的很,一窩的女人帶著一窩的孩子,吃飯時候極為熱鬧。

    「阿妹,你不吃牛肉麼?」

    在張洛水一邊坐著的張沔小聲問道。

    「太大了,咬不動……」

    「看我的!」

    說罷,張沔掏出一把纏金銀邊小鋼刀,甩開皮製刀鞘,三下五除二,就把牛肉切成了小丁。切完之後,張沔又從口袋裡摸出一隻銀質小叉子,遞給張洛水:「雪娘用這個叉子,就便當了。」

    老張本來想訓斥的,但見銀楚眼眸掃過來,頓時閉了嘴。那纏金銀邊小鋼刀,整個就一突厥風格,毫無疑問是銀楚送的。

    一個兩個都不省心啊。

    心中正暗暗感慨,卻忽地聽到身旁李麗質側過來小聲道:「阿郎,順娘媚娘怎麼不在家裡用餐?」

    換做旁人,怕不是以為李麗質是關心武氏姊妹,但老張跟李麗質也算得上有些心意,當下就明白了意思,於是張德小聲道:「你是想尋個事兒去消磨,是麼?」

    李麗質臉蛋微紅,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睜著大眼睛,稍稍地用眼神祈求了一下張德,老張原本還想琢磨個說辭回絕,一看這眼神,立刻就心軟了。  

    於是道:「還真是有個事體,麗娘甚是合適。」

    「當真?」

    「騙你作甚?」

    「沒騙麼?」

    李麗質眨了眨大眼睛,眼珠兒微微地瞄了一樣同樣都在偷瞄這裡的一眾女郎,看得老張心搖神晃又是暗爽:不騙是絕對不會不騙的……

    打了個哈哈,老張在案桌下輕輕地摸了摸李麗質的大腿,然後道:「過幾日開了會,差不多就能討論個章程出來,這幾日都在調研,放心,答應了麗娘,決不食言。」

    「嗯。」

    輕輕點頭,粉面桃花一般的公主殿下轉過頭,仿佛要專心用餐,卻是沒有去看周遭女郎羨慕不已的目光。

    「哎呀!這個酸酸的茶湯是什麼做的?曼娘再來一杯!」

    微妙的氣氛,陡然就被某條鹹魚給打斷了。

    第四十六章 別樣幼學

    「鄭兄在總督府過的如何?」

    「唉,別提了,房相到了豫章,從洪州開始摘官帽子,一路摘到撫州、饒州。算是把彭蠡湖轉了一圈。我一個中原來的,跑來江西差點水土不服死過去,可就這樣,還被房相拖著巡撫。」  

    抱怨的人是滎陽鄭氏子弟,算是鄭穗本的侄子,要叫鄭琬一聲「阿姊」。受張德照顧,在貞觀十六年「行卷」房玄齡,沒跟其餘買醉的選人一樣成天出入秦樓楚館,而是跑到了房玄齡麾下,專門主持「教化」事物。

    主要是房玄齡沒打算因循舊例,而是重起爐灶,效仿「武漢經驗」。

    如今「豫章書院」仍舊存在,只不過房玄齡除了應酬,基本不予理會。皇帝那裡,興許這輩子也就是個「凌煙閣」功臣,至於他房玄齡到底幹了什麼事情,大約是後人也一頭霧水,頂多就記得一個「房謀杜斷」。

    且不說身後事身後名,只顧著眼門前當下,房玄齡也不敢浪費太多的時間在這群老舊文士身上。江西的「詩書傳家」愛怎麼玩由著去吧。

    「房相在『豫章郡』,似是要深耕廣種啊。」

    「如何不是?原先愚兄還琢磨,混個一二年,便回京城。如今那叫一個辛苦,彭蠡湖周遭十幾個縣,全部都要跑下來。『遺才』要撿,『逸才』要搶,房相年底之前,就要看到新的書院。別說愚兄了,一起出來跑腿的,哪個不是叫苦不迭?」

    「不是說要推到明年麼?怎地這般就要動作?」

    「這就是愚兄來武漢的緣由啊!」  

    嚎了一聲,這鄭家老兄感慨道,「房相從臨漳山借調了教員,而且官帽子都準備好了,這學院,就是要趕在年底之前籌措起來。」

    「學院?」

    「豫章師範學院,房相已經提了字,入娘的京城那幫人,屁都不敢放一個,孔穎達那老貨居然也沒鬧。當年武漢這裡,他倒是呲牙咧嘴,宛若一條惡狗。」

    「欺善怕惡麼,人之常情。」

    雖說武漢未必就善,但毫無疑問,房玄齡對於京城的儒生們而言,那是相當的「惡」。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已經是最後一章了 »

第1412頁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加入書架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返回我的書架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