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
看著張德一臉無知的樣子,張公謹嘆了口氣,想起今天陛下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提醒他,鄒國公這位子還沒到手呢,你特麼就跟我玩這個?
「她是薛婕妤同宗外甥女,沒有出五服,算起來,還要稱薛玄卿一聲叔祖。」
薛婕妤是誰?薛玄卿特麼又是誰?
張德徹底迷糊了。
「薛玄卿即是薛道衡。」
張公謹說罷,卻見張德還是一臉白痴的樣子,頓時道:「你連被煬帝賜死的司隸大夫都不知道?他的女兒,是太上皇的婕妤……」
懂了,懂了懂了懂了,太特麼懂了。叔叔,你直說大唐帝國董事長很不爽老子贖了一個前任董事長小老婆家外甥女不就結了?
我真是日了只哈士奇了。
張德內心不由得憂鬱起來,得罪了尉遲天王不說,還噁心了程知節,現在老子超神到給大唐太宗皇帝陛下添堵了?
老子特麼才十歲啊,還是個孩子,請放過。
第十四章 另外一個孩子
其實一心想做千古一帝的李世民還是挺好說話的,哪怕像魏徵這種大唐第一噴子,在老魏活著的時候,李世民哪怕是感覺如吃屎,也艱難地咽了下去。
當然了,老魏死了之後太宗皇帝悔婚這破事兒還沒發生,沒準張德穿越後人家興許就提前悔婚了呢?
於是,皇帝陛下定了調子,關於定遠郡公同族子弟的作風問題,基本以批評教育為主。
然後第二天皇帝陛下就後悔了。
然後張德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後張公謹一口老血憋出內傷,比乾的薛萬徹叫爸爸還傷。
那個消失了許久,隱隱跟張德說來世再做兄弟的程處弼,特麼的他又被程知節給鬆開了鏈子,放出來咬人。
第一口,就咬了一笑樓。
其實程處弼這年齡,一般人都當他是熊孩子,不一般見識。
但是程處弼哥們兒多啊,但是程處弼護衛多啊,但是程處弼錢多啊。
於是乎,打著給哥哥報仇的旗號,這小王八蛋先是砸錢招了二百來號長安南里的青皮,然後給自己腦門上一板磚,沖自家護衛說自個兒被一笑樓的人打了,最後跟他的狐朋狗友們咬牙切齒道:傷我一人不打緊,辱我哥哥不共戴天!
老張從張大象那裡聽到事情經過的時候,是跪著聽的,他真的很想對程處弼說:大俠饒命,饒命啊。
且先不管張大象同學眼神流露出來的是不是同情,反正張公謹下班回班就在那裡狂喝茶湯,那火氣壓不下去啊。
這特麼老夫三十歲出頭就要做代州都督,馬上就可以離開長安這個是非之地,為什麼沉穩老道一年的南宗小宗長,就突然跟脫了韁的野狗一樣,一口氣得罪仨完全不能得罪的大佬?其中還有一個是董事長李世民。
張公謹很想嚴厲地批評張德,但是一想到死去的張公義,他嘆了口氣,拍了拍張德略微變寬的肩膀:「大郎啊,過完年,你就去進學吧。」
「啊?」
「陸學士想要挑個關門弟子,吾已經幫大郎報了名,正月十二,大郎就去陸學士府上考核一下。若是能通過,對大郎將來,多有幫助。」
其實張公謹想說的是,陸德明是南方人,而且住你隔壁縣,你們是老鄉,關係顯得近啊。皇帝陛下現在一心要搞南北統和,拉攏南方人乾死山東五門七望是既定國策,你要是成了陸德明學士的關門弟子,你就是在陛下那裡掛了號啊。
在封建帝國主義的體制裡面,簡在帝心是衡量社會地位的唯一標準。
老張苦逼了,臉瞬間垮了下來,都不帶掩飾的。
他是一條工科狗啊,經史子集真的玩不來啊,這種有前途的生活能不能讓給別的兄弟?
本來老張還琢磨著等有個十四歲了,就趕緊發明水泥玻璃,圈錢之後開始走封建帝國主義工業生產的康莊大道。
你特麼現在我說去和陸老頭兒玩子曰詩云?
「大郎莫非不願意去?」
張公謹眉頭挑了一下。
「不不不,願意願意……」
張德連連點頭,這事兒得答應,不答應估計張公謹叔叔要發飆,他發飆的原因肯定是皇帝陛下跟他面前泛酸水了。
正要和張德細說一下這送禮的事情,門外四大保鏢之一的張禮青一身勁裝就在堂前門外台階下躬身抱拳喊道:「郎君,不好了,一笑樓被程三郎一把火給燒了!」
噗——
定遠郡公一口剛含嘴裡的茶湯噴了張德一臉。
完了。
張德腦袋裡就剩這麼個念頭,然後還無意識地嘟囔了一聲:「這茶怎麼有生薑味兒?」
貞觀二年,一個十歲的熊孩子,為了他義薄雲天的哥哥,火燒官辦娛樂場所一笑樓,幸運的是,沒有人員傷亡。據萬年令源昆罡初步統計,一笑樓財產損失在十三萬八千貫以上……
老張一直以為程處弼是熊孩子,後來也證明了他是熊孩子,但不得不說的是,他是缺根筋並且坐實「坑爹」二字的熊孩子。
反正想死的不僅僅是張德,黑著臉賴在定遠郡公府上的程知節肯定是想死了。
持節都督瀘、戎、榮三州諸軍事的瀘州刺史程知節,他賴在張公謹的府上,問一個剛好十一歲,混了一個勛貴編制的熊孩子,討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