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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使君。」
少待,長孫沖收拾了一下儀容,然後對姬妾們道:「娘子勿要擔心,既到木鹿城,脫困便是指日可待。」
「阿郎自去就是,奴等豈敢阻攔丈夫行事,唯時時祈禱,願昊天上帝保佑。」
「……」
大表哥覺得很尷尬,然後穩穩地把房門帶上。
「跪下!」
蘇拉見到了長孫沖,猛地精神一振,他從來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這等容貌這等風度的美男子。在那一瞬間,蘇拉甚至覺得,羅馬的皇帝一定會為了這樣的男子,把自己的皇冠拋棄。大馬士革的少女會為他瘋狂,巴格達的貴婦會圍繞他傾訴情話,沒有哪個女子,可以輕易地抵擋這樣的男人。
哪怕,哪怕蘇拉知道,這個男人剛剛經歷了風霜的洗禮,可哪怕是那略顯磨砂的臉頰,因為那飄逸的美髯,更添昂揚的雄性氣勢。
「天尊保佑,請、請問……你……你願意皈依……」
「皈依你娘啊!跪下!」
嘭!
親衛一拳砸在蘇拉的腹部,直接讓他跪了下去,然後轉身抱拳道:「使君,就是這個僧人,說是波斯人尋突厥雜種去了。」
長孫沖面色如常,揮揮手,讓親衛退在兩旁,然後緩緩地邁步,走到了蘇拉的跟前,聲音低沉卻又意外的有力,讓蘇拉聽了,覺得非常親切非常溫柔。
「你是景教的教眾,叫什麼名字?」
「蘇、蘇拉。」
「聽上去,像是弗林國的名字。」
「我是光榮的羅馬……」
「起來說話。」
長孫沖面帶微笑,打斷了蘇拉的話,但是卻讓蘇拉感覺到這不是無禮,而是令人宛若深陷春風的非凡氣度。
只一剎那,蘇拉心中就發誓:讓安息都主教見鬼去吧,我要去塞利斯,我要去秦那,我要去唐朝!
第九十四章 捐軀
「駕!駕!駕!」
江漢觀察使府,用紅繩扎著小辮的丁點大女娃,正騎在江漢觀察使的背上,手中的柳條舞的飛起。趴地上宛若一條大狗的梁豐縣子,一邊被人用柳條抽打,一邊樂得笑個不停。
「阿娘,我也要,我也要……」
站旁邊圍觀的張沔羨慕不已,央著一臉尷尬的白潔。面有得色的鄭琬則是蹲下來撫摸著張沔的腦袋:「二郎少待,一會耶耶也會帶你耍個。」
智商在線的張沔歪著腦袋看了看跟妹妹玩的興高采烈的老爹,鼻子抽動了一下,竟是哭了出來。
「一邊哭去——」
趴地上的梁豐縣子,直接變成了惡犬,衝著張二郎狂吠。
背上的女娃一歲多點,猛地被這麼一個大嗓門,竟是嚇的也哭了起來。惡犬瞬間變成了哈士奇,逗著姑娘開心。
反差如此之強烈,讓廊下的護衛都是表情無比複雜。
「閨女不哭,不哭啊。走,帶你吃個棉花糖。」
「糖、糖、糖……」
關於棉花糖,這涉及到數學和物理問題,當然觀察使府的這台棉花糖機子,是某個不務正業的觀察使專門做出來的。
「耶耶,我也要……」
哭哭啼啼的張沔跟在後面,小聲地說道。
「叫你薛姨幫你做,只會哭嗎?」
「薛姨——」
哇的一聲,再次哭出來的張沔跑得飛快,直接衝著阿奴的院子去了。
「耶耶帶你去看賽舟!」
老張環抱著閨女,邁步就要出門,左右侍衛也不多話,直接開道。
正要出去,忽見快馬前來,一人翻身下馬,到了門口一看張德儀仗,立刻單膝跪地,抱拳叫道:「宗長,急件!」
「他媽的……」
表情扭曲的老張硬著頭皮,問道,「非是長孫公子的消息,且先放一放。」
「正是長孫使君的消息。」
「……」
表情變得猙獰的老張深吸一口氣,然後擠出了一個相當溫柔的笑容:「雪娘,稍等耶耶一會子,先在車裡吃糖。」
張洛水倒是無所謂,專心吃著棉花糖。
將她哄到了馬車上,張德就這麼站在門口:「信呢?拿來。」
「觀察過目。」
張德撕開了封皮,看完之後,微微出神,心中卻是轉過五六七八個念頭:這他娘的也行?波斯人居然獻土突厥?這是哪出戲啊臥槽!
信里的內容很有衝擊力,波斯的君王伊嗣俟已經從波斯帝國的首都逃了出來,而且一路狼狽逃竄,前往了帝國的東北。
自知靠自家翻本是沒有希望的伊嗣俟,已經全權委託自己的智囊和兒子,前往東方尋找軍事力量。
巧合的是……突厥人「Duang」的一下,就在伊嗣俟絕望的那一刻,出現在了帝國的東北。而且,突厥人展現出來的戰鬥力,有點強,至少從波斯人的眼光來看,突厥人太牛逼了!
「神經病,引狼入室也沒有這樣的吧。想要玩驅虎吞狼,特麼的也得自己有實力才行啊。整個一老年痴呆症的肥羊。」
罵歸罵,但老張心裡也淡定了不少,至少面對長孫無忌這隻老陰貨,可以隨便敷衍了事了。
就突厥和波斯的這境況,大表哥除非是尋死,否則有個三五百好漢傍身,了不起重傷,要死哪兒那麼容易。
再一個,某個臭道士玩的有點嗨,導致青海軍跟放羊似的,直接將蕃地的東北東南的關口峽谷,盡數摸的清清楚楚。蕃地現在要說一家獨大也可以,但這個一家獨大,應該是以「太昊天子」為尊的神棍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