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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三年以上的武漢地區種植數據,就這麼一點點數據,就足夠京城民部的牲口們忙活一二十年的。
因為武漢非農人口極大,所以再怎麼不學無術,房遺愛在武漢呆的久了,什麼賺錢什麼不賺錢,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不會還和長安時期一樣是一隻大型糊塗蟲。
當下受了老張「提點」,他便以「新吳伯」的身份,紆尊降貴跑到龐缺那裡打聽消息,還帶了一千多貫價值的禮品,可謂相當的有誠意,也很給龐缺面子。
「小龐去了潭州,可有甚麼結果?」
房遺愛為了錢,連親爹都可以無視,何況給龐缺這麼個土鱉出身的「貧賤之人」端茶遞水?
饒是龐缺再怎麼腦子短路缺根筋,這光景也是有些「受寵若驚」,連連點頭,接過茶水才道:「房公是要打問油料?」
「正是!」
說話的時候,房遺愛眼睛都放著光。
「長沙倒是沒甚看頭,地都在大戶手裡,便是想要耕種油料,大戶也是不願意的。」
「噯,這個無妨。什麼大戶,不過是一群種田翁,頂天出個縣公就不錯了。國朝厚待他們,該讓他們回饋江山社稷的時候,也該出出血……咳嗯,出出力!」
「……」
龐缺雖然是個攤煎餅攤出來的小吏,可又不是傻到極點,人新吳伯擺明了就要仗勢欺人,他這時候整個就一幫凶。
可龐缺轉念一想,我就是一個攤煎餅的,現在能混個小吏噹噹,那也是因為先生照顧,找上先生也不會找上我啊。
於是龐缺頓時堅定了心思,便道:「要說油料,這潭州地,可以種『蕓薹』和『胡菜』。『蕓薹』除了產油,幼時莖葉也能食用,畝產一石光景。『胡菜』跟腳,大約是來自阿羅本大主教老家敘利亞,產油能有二石光景。」
房遺愛一聽,頓時心裡小算盤就打了起來:聽說長沙本地土鱉占了七八十萬畝地,老子一口氣弄死他們,全家舉族流放交州,豈不是無本買賣?算它七十萬畝地,一石一畝地,也要七十萬石。武漢米糧均價兩文一斤,菜油均價六文一斤,都是一畝一石,老子憑什麼不種油菜?這可是二三十萬貫來去……
不過房遺愛雖然心癢難耐,可也知道種再多的東西,還得運的出來,運不出來那就是個屁。
所以說,我爹功德無量啊!
一想到親爹鐵了心要聯通兩湖,大建大修,他頓時覺得自己的爹簡直是偉大無比,堪稱偉人!
我爹修路,我賺錢,父子勤力,才能發家致富壯大房氏啊。
心念於此,房二郎更是覺得自己老子在中央「胡混」果然沒什麼意思,還是來江西好,做老大簡直太爽了有木有!
前幾年在京城,自己那是個什麼?那是屁,那是笨蛋二世祖,只有跟武漢合作起來,才知道人生是這麼的美妙,像顏師古這種老貨,有面子怎麼了?有身份怎麼了?老子叫幾個妓女把你輪了,你不還是乖乖認慫?
「小龐,來,這可是我特意存下來的太湖茶,就是皇帝也不能天天喝……」
猛地來這麼一下,嚇得龐缺差點把茶杯都甩了,嘬了一口,攤煎餅出身的也沒覺得這茶有啥好的,就是苦味重了些,用來煎茶葉蛋,應該是相當不錯,能入味重一些。
「房公客氣了,客氣了……」
然後龐缺又接著說道,「除了長沙,漣水湘鄉、瀏陽水瀏陽縣,此二地若是種植油菜,也是不差,又因水路還算暢通,倒是能在長沙集散貨物。房公也是知道的,在下如今是在漢陽碼頭做點小事,所以,以在下之見,在長沙想來也是要建個碼頭倉庫的。」
「噢?」
聽到龐缺這般說,房遺愛更是精神一振,別人說要建倉庫碼頭,他直接當放屁。但眼前這位「煎餅哥」是什麼人?是張操之的學生,雖說矬了些,連個官也不是,可因為性子慢,反而坐在了一個「要緊」的部門,既然他說要建碼頭倉庫,那必須得建啊。
「專家」眼光怎麼來的?不還是刷經驗值刷出來的嗎?龐缺都在沔州刷了幾年的經驗值,照貓畫虎也能畫個形狀出來啊。
於是房遺愛又琢磨起來:老子要不先去拿些地皮物業在手?只是這筆錢想來不少,要不先去尋了長沙縣令,讓他先把地皮給了老子,錢麼……過些時日再給就是了。
第五十六章 硬性需求
冬月結束之後,臘月里的會就更加密集起來,除了要指導春耕,各級單位還要防備春汛。儘管自從張德來了之後,長江兩岸的江堤修建工作一直沒有停過,但降低災害損失最有效的方法,不管隔了多少年,依然是「預防為主」。
而且武漢不管江南還是江北,「城市人口」極大擴張,一旦「內澇」,損失比別處更加巨大。
僅僅是紡織業,一次大型「內澇」,整個地區的損失就是百萬貫起,都夠燒十座一笑樓的。
遙想當年整個大唐的現金收入,也就是二百來萬,如今一個地區一個行業的一次損失就能達到一半的規模,貞觀朝的國家實力,不可謂不冠蓋歷朝歷代。
阿羅本大主教吹捧李董「冠蓋諸王」,也不是隨口胡說,也是有現實依據的。
受「武漢」影響,官僚們要是不忙起來,想要平白撈個萬貫家財,難度係數不小,搞不好還要被「武漢系」的老哥圍起來殺豬。所以不管是主觀意願還是客觀條件,都使得離武漢很近的「湖南」坐地戶們,也要開會應對貞觀二十年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