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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剛毛的蚯蚓只可惜不會說話,不然它們一定會罵娘。
老張電蚯蚓的地方是竹園的排水渠,這光景沒有蓄水,但還是有些濕潤的,稍微電了一會兒,一條條蚯蚓用一種很有衝擊力很噁心的方式出現在眾人面前。
唐朝沒有密集恐懼症這個概念,但跟著張德過來的人,總感覺這些蚯蚓是要從自己的毛孔里鑽出來也似。
那種感覺……酸爽。
有些受不了的,遠遠地跳開,生怕是不是還有什麼物事鑽出來。
老張拿了一雙筷子,一條條蚯蚓夾著,然後扔到小竹筒里。只一會兒,竹筒就裝了不少蚯蚓。
「嘿!臥槽,居然還有這個?」
大約這排水溝下面還有坑洞,只見一條腦袋雞蛋大的黃鱔,居然就這麼鑽了出來,嚇的一群隨員臉色一變,總感覺現在的狀況,可能是自家老闆在施法。
畫面實在是太糟糕太詭異……
「好大一條長魚!」
操著揚州口音的一個隨員頓時驚呼,連連恭喜張德,「使君好運道,這開春就有恁大的物事,是個好兆頭。」
「這黃鱔真是黃,好大的個頭。」
一般開春的黃鱔都不怎麼肥,偏偏這條倒霉蛋被電療的,卻是肥碩油亮,渾身花斑如豹紋,蠟黃蠟黃的黃鱔身子滑不溜秋,總讓人覺得很是肥膩。
大約這是一條窩在竹園裡的肥宅黃鱔,只是這個肥宅萬萬沒想到,才貞觀朝二十四年,就有「電工」作業,不知道三令五申不許電魚炸魚嗎?
悲憤的黃鱔大概會被做成紅燒的「板栗黃鱔」,口感嘛……肥而不膩。
「老夫今日還沒有開始釣魚,就先弄了一條大貨,當真不錯。」
收拾好了傢伙,讓人把電池又扔回了家中,這才拎著東西,前往荷塘。
釣了一個上午,開口的螺螄青只有兩條,個頭不算大,三四斤光景,吃也能吃,就是賣相沒有那種巨物來得搶眼。
只是能釣到東西,心情也是要好得多。
最重要的是,這幾日被老娘們兒榨乾,不滋補一下,怕是回武漢又是死路一條。
螺螄青做法極多,但真正算得上有壯陽滋補功效的,也只有「魚片炒韭菜」「酒糟青魚」「青魚燜冬筍」。
要說做到堅硬如鐵金槍不倒,那大概是不可能,但是讓被榨乾的死狗回點血,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也就是讓放空的血槽稍稍地來點血絲,僅此而已。
真要較真起來,大概還不如牛肉炒韭菜,之所以夾著魚片停不住嘴,無非老張還惦記著這點味道。
「滋……哈!」
溫了一壺黃酒,時不時地夾著魚塊、魚片,偶爾韭菜如綑紮的稻草往嘴裡塞,吃東西盡興是最重要的。
「這河魚有甚吃的。」
李芷兒見張德吃得痛快,頓時食慾大減。只要自家男人痛快了,大概老娘們兒都會不痛快。
看你不爽我就爽了,這就是夫妻……很真實。
「你懂個卵。」
白了安平一般,老張啃著魚頭,只覺得魚腦的滋味簡直是絕品。桌上還有蒜葉爆炒的魚腸,別的魚腸未必有多少油水,但青魚是特例。因為青魚喜好吃螺,肉質天然要比草魚強了三分。
魚腸略作處理,配合蒜葉爆炒,香味獨特不說,還有兩種口感,全看食客的喜好。一種軟滑,吃起來仿佛是吃麵;一種脆爽,就仿佛是鹵過的鴨腸,又沒有鴨腸那種獨特的「鴨騷味」。
不拘哪種,老張都是喜歡,配合溫熱黃酒,一天的疲憊都能去的乾淨。
其實螺螄青的魚鱗也能吃,油炸之後脆口明顯,有點「薯片」的感覺。只是和魚鱗比起來,還是蒜葉炒魚腸更合口味。
見張德一副美滋滋的模樣,李芷兒柳眉倒豎,喝道:「昨夜大叫『女俠饒命』,莫不是張大俠又修了甚麼本領?夜裡再戰過一場?」
「泥奏凱……」
老張心中惡意頓時滿溢,尋思著發條的「不求人」治不了你,老子搞個電動的,看你還不老實。
唯一的難題,大概就是現在的電池,只能拿來電個蚯蚓黃鱔什麼的,想要點的三十來歲老娘們兒高潮迭起,還不如電了黃鱔讓黃鱔去操作一番。
說到黃鱔……
老張盯著桌上的「板栗黃鱔」,這是甜口的紅燒,板栗都能拉絲了,然而依舊是入口即化,相當的肥美。
至於黃鱔……桌上的女郎們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剛才還在吐槽河魚如何不如海魚的,吃的時候,卻是忘了剛才的嘴臉。
第三十九章 真愛成本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嗯,這個不好,老子就是千古風流人物,淘什麼淘!」
站江邊吹著江風,蘆葦盪已經碧綠,連綿出去幾十里,從岸上蔓延到江水中,最終水天一線,看也不看清楚這些個植物到底是怎麼長的。
大約只有高低起伏滑翔攀升的江鷗,才會知道吧。
江鷗腥味很重,需要很多種調味料,然後先烤後煮,才能做成美味。吃這玩意兒還不如尺麻雀,至少麻雀隨便醃漬一下,白水煮都還入口下飯。
「宗長,這是甚麼詞句?倒是沒聽過。」
「要聽恁多作甚?放學了不做作業跑來吃甚麼鳥?」
「嘿嘿……姆媽去好公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