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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郎!光天化日你在做甚?!這就是你說的公務繁忙——」
一聲大叫,老張猛地一個哆嗦,連忙掀起一條絲被,將崔珏蓋住,然後裹著一條錦袍赤腳走了出去:「哎呀,你叫個甚麼,怕別人不知道麼?」
「你這負心漢,倒是有心玩耍,你可知道,二兄要納崔氏女郎耶!」
「啊?!」
老張一雙狗眼圓瞪,看著滿臉俏紅卻又嗔怒的安平,「你那兄弟,見識不凡啊。」
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略同。
第六十八章 搶眼奪目
杜總統這些日子在看《孟子》、《韓非子》、《呂氏春秋》什麼的,偶爾還會在「孽畜」兒子杜荷面前念叨什麼「非楊即墨」,抽個冷子,又蹦躂一句「民為貴」。總之,這讓杜荷感覺有點不妥,總覺得自己的總統爸爸可能有點入魔。
「這是一個玻璃模型。」
斯特林發動機轉動了,它帶動了車斗,它在軌道上「況且況且」的前進。修正過的軌道,之前翻了幾回車,眼下是不會翻車了,就是玻璃偶爾會裂開。酒精炸了一地,熊熊燃燒,看上去極為的耀眼奪目。
只是,看到這一幕的山東土豪們,都是渾身顫動,只覺得此乃良辰美景,最是爽到不行。
「『鐵唧筒』可是這般的?」
有個土豪是個滿腹經綸的士族,放北朝時,也是上等人家。只這光景,便瞧出了端倪,只是演示的小哥嘴角一抽,硬著頭皮說道:「蔡公說的是,便是和『鐵唧筒』有類,略有改動……」
蔡氏嘴裡說的「鐵唧筒」,其實就是「礦工之友」,如今發展到了2.0版本,已經能夠抽取兩丈落差的水,南方礦區效果斐然。主要是環彭蠡湖一帶,也就是後世的鄱陽湖,因二代「礦工之友」的緣故,樂安水上游的銀礦煤礦都得以開發。
其中一個意外就是,有個姓長孫的饒州大佬,居然還在樂平縣發現了煤礦,然後又毫不猶豫地用上了「礦工之友」。
更離譜的是,那些因犯罪而服刑的「徭役」,主要工作就是給姓長孫的饒州大佬挖礦……
眼下在江南,有人吹風說是「德政」。那是相當的不要臉,也是相當的給力。
斯特林發動機是肯定造不出來的,但這不妨礙唐朝版騙投資的行為發揚光大。一千多年後,只要PPT給力,棺材本都能騙出來。
貞觀十二年在即將跨年的光景,對不少提前因政策導向吃到政策紅利的土豪們,對「生產力」有了新的要求。
現實的矛盾在於,北方蠻夷沒辦法可持續地抓捕下去,倭奴、百濟奴、新羅婢的運輸已經如火如荼,再火下去,也是涸澤而漁。獠人又相對和平,更是和漢人大量通婚,上限已經到了。
如李客師、長孫沖、程處弼、尉遲恭這般可以完全無視黔首死活的人,實在是少數中的少數。
一句話,對突然膨脹出來的,大量的手持資金、土地、政策、市場而言的新老貴族們而言,勞動力遠遠不夠。
鋼鐵廠可以鑽空子一夜之間設立數百個類似石城鋼鐵廠的模式,但是,可用的工人太少,這就需要持續不斷的磨礪,但對迅速轉型,需要將「家族資源」通過有效方式傳遞下去的新老貴族們而言,如何確定一個能夠保障「所得合情」環境,就尤為重要。
但對這些兵強馬壯財雄勢大的新老貴族們來說,土地兼併尚且能弄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老法師,那麼,憑甚麼萬兩黃金我獨占九千的當下,那些個晝夜不息的奴工們,不會在幹活的時候,一棍子敲死監工,然後怒吼一聲「獸人永不為奴」?
事實就是,豐州銀礦、大河工坊、河西煤場、石城鋼鐵廠、滄州市舶司……都發生過突厥奴、契丹奴、奚奴、高麗奴、苦工的暴動。
他們並不統一,互相併無聯繫,甚至連暴動的誘因,也是各有差別。
有的是實在是忍受不了殘酷的苦役,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族人工友一個個倒下;而有的,僅僅是碼頭上的工錢,突然每月降了三百文。
人們的期望值和憤怒值,都在變化著。
原始部落被奴役的戰士和曾經飢不擇食的滄州苦工,非是這個人跟某條江南土狗一樣被靈魂附體,人並未變,環境變了。
那麼……狗蛋,代價呢?
「這一切……」
老張看著杜總統在洛陽的規劃,感慨了一句,「真是始料未及啊。」
洛陽有了整個大唐第一份京畿行政級別的《衛生管理條例》,同時也有了《關於洛陽外來人口的登記管理條例》,同時也有了一封發往長安太極宮主人那裡的《關於徵稅就近原則》的奏章……
總之,杜總統好像有點趕時間。
張德是完全看不懂他,別說他,扶正了中書令位置的長孫無忌也是有些心驚膽顫,總覺得手無寸鐵的杜如晦是不是要謀反啊?
可杜如晦貌似沒啥能依託的地方啊?又離長安這麼近。
洛陽在新南市的東南,居然就開闢了一處更加新的「南郭工坊」。這個南郭工坊的性質,就是讓貞觀十二年之後的水力作坊,都在此地設立。並且二次加工的作坊,也只允許在南郭工坊新建投產。
諸如臘肉臘腸及諸等醃製品,都會在這裡看到。
起先很緊俏的南城平民區,直接取締了七人以上作坊的新建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