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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這披風是大郎從河套帶回來孝敬我的,最是防寒。」
說著,肩頭披風批在了李蔻身上,琅琊公主不受控制地用力吸了吸披風上張叔叔的味道……
「阿郎,我們……回去吧。」
李蔻一把拉住張公謹的手,然後水汪汪的眼眸盯著身上有點熱的張叔叔。張公謹愣了一下,然後道:「殿下請移步。」
「叫我蔻娘。」
「蔻娘。」
「阿郎溫柔如水。」
「蔻娘……熱情似火……」
上了馬車,四輪馬車就是堅固,非常的堅固,一般的震動都不會壞。
琅琊公主的四輪香車,緩緩地落下帷幔,朝著公主坊邸去了。
而此刻,在朱雀大街和春明大街的丁字路口,老張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然後被一隻溫潤小手緊緊地攥住了。
「麗娘,你也來看燈會?」
李芷兒瞥了一眼張德,老張虎軀一震,沒有跑路。
「安平姑姑,大郎,好巧啊。」
年紀到底還小的李麗質控制不住情緒,明明一臉怒容,卻故作平靜。十歲十一歲的小丫頭片子,成熟度不夠啊。
反觀李芷兒恬然一笑,依然拉著張德的手:「去歲張郎約吾遊玩上元佳節,奈何男兒志在四方,吾不能為遊戲之事,阻攔張郎做事。今年張郎回京,事體妥帖,便再續前緣……」
不遠處,一個老者的身影抖了抖,眉頭一挑,低聲道:「這皇家中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坦叔,阿奴怎麼去了這麼久?」
王萬歲擦了擦鼻子,凍的厲害。
「不妨事,一會兒就好。」
坦叔笑了笑,然後繼續讓王萬歲單手倒立……在等著自家郎君和他貼身婢女的辰光里,王萬歲繼續努力跟坦叔學習先進的戰鬥姿勢。
「姑姑!」
李麗質年紀雖小,卻到底是李董的種,一聲嬌叱,便有幾分上位風采,「姑姑難道忘了月初所言?」
「此一時彼一時,麗娘怎可刻舟求劍?」
「哼!姑姑分明說帶吾一起的!怎麼初六之後,就時常獨自一人前往普寧坊?」
「私事爾。」
「胡說!分明是你想……」
李麗質臉憋的通紅,到底臉嫩,話說不出口,只能恨恨然道,「姑姑用心不純!」
「麗娘何出此言?」
一向溫柔可人的安平公主,竟是抓著張德的手更緊了一些。
「姑姑你抓著大郎的手作甚?!成何體統!」
「上元佳節,吾怕與張郎走失,抓緊一些,又有何妨?吾乃皇族,與民同樂,有何不可?」
「大郎是男兒,姑姑豈能如此……」
長樂公主跺著腳,而馬車裡面抱著一大袋阿月渾子的薛招奴,已經偷偷地開溜,然後跑坦叔那邊道:「坦叔,給我。」
坦叔嘆了口氣,摸出一包阿馹果乾,遞給了她。
「張郎未娶,吾未嫁,有何不可?」
「誰說的!大郎早有良配!」
「噢?是嗎?」
安平公主眼神凜然,盯著張德。
老張一臉正色,道:「匈奴未滅,何以為家?」
「突厥都滅了!休要說這等胡話來支吾!」
「還有西突厥和吐谷渾的。」
張德很誠懇。
「張郎!」
「是,殿下恕罪,德慚愧……」
老張擦了把汗,然而瞄了一眼四周,仿佛出現許多穿著錦袍的達官貴人?再一瞧,這兒貌似都是京中官僚和勛貴扎堆的地方啊。
「哥哥!你也來逛燈會!哈哈哈哈,太好了,哥哥,我猜謎最是不濟。哥哥多智,快幫我去猜謎!」
大救星程處弼突然就冒了出來,還有李奉誡,還有李震,還有……侯文定怎麼也來了?咦,還有盧照齡和張大安!
「這就來,這就來!」
老張趕緊叫道,然後對安平和長樂道:「兩位殿下,朋友有難,德義不容辭,這便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言罷,老張就要開溜。
剛轉身,就聽到一個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拿下!」
接著幾條兩米以上的大漢跳了出來,當場把梁豐縣男捉拿,程處弼等人見了,頓時大叫:「哪裡來的賊矬鳥,竟敢在小爺地盤放肆!」
「把這程家匪類,給朕也拿下!」
空氣凝結了。
第九章 不如叔父
御駕去了太平坊,就在含光門正對面,剛擴建的宅子。原先是長孫覽的故居,後來他兒子長孫洪攀了長孫無忌的大腿,就繼承了下來。
要不然,以他爹給隋朝那麼拼命的歷史,偌大產業,怎麼輪也輪不到他。
然後長孫洪有一個好,堅決不在官場廝混,堅決抱住遠房親戚齊國公的大腿。長孫無忌讓幹嘛就幹嘛,和那位差點討了琅琊公主李蔻做老婆的長孫曄完全不一樣。
這兩天聽說長孫曄和琅琊公主沒戲了,長孫曄就天天去平康坊買醉,讓長孫無忌很是不爽。
不過長孫洪很清楚,他們這些「遠房」親戚,只要對齊國公有半點抱怨,結局很清晰,GG思密達。
所以,長孫洪這個人很拎的清,他爹有很多本事,各種給力。但他就學一樣,那就是玩弄藝術。
連大唐第一噴子老魏,也誇他爹長孫覽「性弘雅,有器量,略涉書記,尤曉鐘律」,他受了親爹幾十年的薰陶,在長安曲藝界的地位,還是很崇高的。